向云来:“释放你的精神体。”
一团很淡、很淡的雾气,从赤须子胸口的裂缝溢出。那雾气淡得像火烧尽之后的一缕烟,它甚至无法凝成完整可见的动物形状。象鼩从向云来手心里钻出来,化作雾气,大手一般包围了赤须子的精神体。
向云来先感受到的是炙热——他仿佛站在一个火场里,四周都是火焰和被火焰烧焦之后的树木,天地猩红,脚下滚烫。
“赤须子!”他大喊着迈步,但动不了。
低头时才发现,自己的下半截身体长在一截枯黑的树干里,完全无法动弹。
向云来脑袋嗡的一下:这不是海域,他甚至没能进入海域。信息量稀少的狭窄空间,对巡弋者显而易见的限制,怀有明显敌意的、令人恐慌的环境,传达着被巡弋者强烈的抵抗和拒绝——这是防波堤!
“赤须子!”向云来破口大骂,“你这狗屎!你骗我?!”
火从四面八方烧来,淹没了向云来。
在海域里,能感受到痛苦的只有巡弋者的意识。那是一种从大脑深处承受鞭笞的剧痛,难以形容,难以摆脱。在向云来打算抵抗这种痛苦、强行突破防波堤的时候,他的腹部忽然痛起来。
疼痛从腹部开始,像被点燃的烟火,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发出自己都听不见的嘶吼,在金红色的烈火中张大了双瞳和嘴巴。
火烧透了皮肉,往骨头里钻,他的神经在蜷缩,他的血管在爆裂,整个人成了火本身,正在消融。
好痛……好痛……向云来的意识仿佛麻痹了,他在这瞬间一点儿也想不起自己的名字和来历,死亡的裂痛抓住了他的五脏六腑。他痛得哭出声,眼泪瞬间被烈火烤干。他痛得伸长双手呼救,但双手如同枯枝,只有左腕一个银色手镯在火光里闪动。
不对。
我不戴手镯。
我的手不应该这么瘦。
他在痛苦中短暂回神,听见自己喉咙里振动着另一个人的哭声。
下一瞬间,他被人紧紧抱着,摔在地上。
银狐咬了他的手指,但无法把他从赤须子的意识中拉回来。在防波堤经受的痛苦太过强烈了,银狐又不敢咬重,向云来在椅子上抽搐发抖的时候,隋郁给了赤须子一拳。
那一拳直接把赤须子打飞,连同椅子一起摔在吧台上。柳川从吧台里跳出来揪住赤须子,赤须子正仰头放声大笑。柳川给了他一拳,又一拳。年轻哨兵的力气本来就大,拳头很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