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兽场事件当天晚上,协助调查的邢天意就回到了家。她回家之前赶到孙惠然家中,从房间里拿到了血族分盟中其他联络人的电话,并立刻赶回家中。
得悉斗兽场发生剧变的父母正在家中等待她。和夫妻俩的心急如焚相比,邢天意十分轻松愉快。她在医院里处理了身上和脸上的伤口,一直紧紧抓住随身的挎包,没让任何人碰。幸好刑侦科只是询问了她关于孙惠然活体吸血的事情,并没有把她当作嫌疑人,因此没有搜查她的随身挎包。
她把挎包翻过来,几根湿淋淋的手指和一只手滚落在餐桌上。
手指和手都是惨白的,带着防腐剂的气味。
这些都是吸血鬼的残骸,放在斗兽场的库房里。在向云来等人找到赤须子心脏、返回斗兽场的时候,她逗留在库房深处,为的就是这些东西。孙惠然对自己的血族同胞也全无怜悯,她跟邢天意说过,斗兽场里“曾经”有血族参加比试。从孙惠然冷漠的语气中,邢天意猜想,那些被当作“兽”的血族,绝对不是孙惠然这种长寿且异样的种类。他们可能是被长老级血族转化的普通人。
如今这些残骸,全都稳妥地安置在邢天意的书房中。
邮件写得可怜巴巴,但连续发了五六天,始终没有回复。邢天意拿起一根手指走进了地下室。父母正在等待她:“今天用什么?”
“用硫酸?”邢天意把手指放在陶瓷托盘上,“或者什么其他的腐蚀性液体。”
一根手指当然不会让她产生丝毫罪恶感。她用刀,用火,用所有能想到的办法去切断和折磨这根手指,试图利用血族的残骸找出血族长寿的秘密。
“刑侦科的雷迟今天给我打了个电话。”父亲说,“他问了些你的情况。”
邢天意:“你照实回答就行。我的身份和经历全都没有问题。”
父亲:“雷迟没发现你是狼人?”
邢天意轻笑:“雷迟总是跟其他东西混一块儿,他的嗅觉已经变钝了。倒是王都区的夏春,她能闻出一点儿?”
父亲:“夏春?我们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邢天意:“不用担心,爸爸。夏春没有阻拦我。”
血族的手指在硫酸中逐渐崩解,但把它夹出来之后,崩解便停止了。皮肤和肌肉组织有重新复原的迹象,肉芽缓慢地蠕动。邢天意很难不感到恶心。她丢下那根手指,解下手套,洗净双手。
“我出门了,你们继续吧。”她说,“我跟血族分盟的一个人约好了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