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有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但跑过吊桥时,吊桥忽然剧烈地晃动起来,桥板上伸出无数只手,抓住向云来的脚踝。向云来往前扑倒,小隋郁从他怀中滚出去,顺着吊桥的边缘落下。向云来的心猛地空了一拍,他踢开抓住双脚的手,毫不犹豫,直接从吊桥上跳了下去。
朝着深渊跌落的小隋郁忽然睁开了眼。失重的眼泪在旋风中升起,一团团的水滴。水滴撞上向云来的脸。向云来勾住他的手指,把他紧紧抱在怀中:“别怕。”
小小的身体抓住向云来,充满依恋,又恐惧地哭出声。坠落无穷无尽,往下看是黑色深渊,往上看是狂雪的天。向云来耳边只有风声,耳膜疼得发麻。他在小隋郁耳边说:“你再不清醒,我就要死在这里了。隋郁,你说过你会保护我。”
深渊地动山摇,他眼前一片混乱,怀中的隋郁消失了,他穿过了一片世上最厚的冰。后脑勺碰到地面的瞬间,他的头被隋郁的手护住了。
向云来的血还粘在隋郁的嘴边。两人目光碰触,隋郁先低下头。向云来立刻托着他下巴不让他扭头:“看着我,不许回避。”
隋郁眼睛仍红着,气息不稳:“……为什么要来?”
向云来抓抓他的头发。虽然进入隋郁海域的体验很难受,但被隋郁依赖的感觉实在太好了。他下意识继续扮演保护者的角色:“我再进去一次。”
隋郁要起身:“不……”
向云来抓住他的衣襟,不让他起来。两个人几乎叠在一起,姿势暧昧,但向云来认真地说:“你是我的潜伴,我是你的调剂师。隋郁,我不能眼看我的潜伴出事却置之不理。你的海域里……等会儿再说吧,我先让你冷静。”
象鼩从隋郁头顶翻落,拼命张大口去咬他的手臂。向云来拍拍隋郁的脸,眼前的哨兵保持着一种压抑的温顺,静静听他说话:“而且你刚才真凶啊,这次对我温柔点儿。”
象鼩散作雾气,他又一次进入了隋郁的海域。
他和小隋郁都站在吊桥上。小隋郁又朝他张开手,只要向云来进入他的海域,看到的总是年幼的隋郁。海域中的自我意识总是跟主人保持一样的面貌,若是无法保持,则说明海域主人的精神状态并不安定。他抗拒变化,并且总是用这样的面貌来索求向云来的怜悯。
但这一招对向云来确实有效。
向云来抱起他,他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向云来:“你的海域发生了什么事?”
小隋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