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出你的朋友了?”隋司说,“朋友”二字好像戳中他的笑穴,语气中泄露一丝戏谑,“那正好,朋友和你一起出发,你心情也会好一些。”
“……他们就是你说的礼物?”隋郁说,“两个人?送给海森的母亲当礼物?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他咬牙切齿,头脑因为剧烈的愤怒开始刺痛。
隋司点了点秦小灯的脸庞左侧。那里缺少了一个耳朵。“她的耳朵在贝沙手里。”他说,“贝沙一直想得到完整的人,我正好碰上了,就送她个礼物。”他曲起手指敲了敲邵清的额头,“这位是赠品,不过也很珍贵。我们太幸运了。”他笑得爽朗,语气寻常,似在讨论两种美味且稀有的水果。
贝沙是海森的母亲,隋郁在画像上看过她的模样。美丽端庄的亚洲面孔,乌发浓密,眼睛弯弯。他忽然打了个寒颤。头脑持续刺痛,记忆无法变得更清晰了。他应该知道些什么的,但他现在一时想不起来。
隋司看向道格乐斯。蜂鸟腾空,道格乐斯开口了:“妈妈喜欢鸟类精神体。”
秦小灯的左耳被孙惠然割下来之后,最终在拍卖市场上拍出了13万的高价。这是一次巧妙的献礼:发现秦小灯、诱导秦小灯说出自己精神体的,正是任东阳。任东阳把耳朵献给贝沙,贝沙需要宣传自己的藏品,他们选择一次圈内人瞩目的拍卖来完成这一切。
13万美元,单看价格不多也不少——但那只是“一只耳朵”。
秦小灯的左耳纹上了特殊标记,意味着“其拥有特殊精神体但目前只出售身体的一部分”。这是常见的、吊起特殊人类收藏家兴趣的手法。贝沙天天看那只耳朵,对黑孔雀的渴望越来越盛。
但隋司和海森都坚决不同意贝沙继续与任东阳作交易。这是任东阳的伎俩:他知道贝沙的精神体是蓝孔雀,而且贝沙喜欢收集鸟类精神体,尤其是颜色罕见的孔雀。任东阳手里有黑孔雀向导,他必定计划着要从贝沙这里交换更大的、甚至是威胁断代史和隋氏的代价。即便合作,他们之间也从来没做到彻底信任。贝沙并非断代史的核心成员,她只能接受这个安排。海森一直惦记着母亲的这份遗憾。
而隋司和海森在国内的意外收获,正好能让即将迎接60岁生日的贝沙惊喜。
在讲述这一切的时候,道格乐斯会不自觉地捏住自己的耳垂,紧张抚摸。
隋司看着他的小动作笑了:“怎么怕成这样,道格乐斯?放心,妈妈不会要你的耳朵。”
这句话让道格乐斯的肩膀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