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素听了这话,沉吟片刻,便将那枚玉佩收下:“既如此,那我便帮你们一次,但地牢守卫森严,不是轻易就能进去的……你们跟我来,我帮你们变变样子。”
日落时分,我和薳东杨在先素的一番鬼斧神工下,完全变了一番模样,我们被改造成了车夫,而且是最不眨眼的那种,和同行的两位车夫看上去别无二致。
先素又变成那晚初见的男子装束,我们一行人在七闾中转了好几个巷道,终于在一个僻静的月门前停下。
月门处的侍女通报过后没多久,秋兰便在几个侍女的簇拥下,抱着弦琴缓缓走出。
我和薳东杨的目光再一次直了。
她的装束依旧淡雅简洁,但气质出尘,容貌绝世,不声不响便可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柳风姐跟在后面送她出门,在轿门前说道:“这次是你首次迎客,若得了好名声,以后自然客似云来。”
秋兰听了这话轻蔑一笑:“现在的秋兰,就算弹得再稀松平常也会是客似云来,不过以后容颜衰老了,哪怕技艺再精湛,恐怕也只是门前冷落……秋兰都明白,柳风姐无需多言。”
我和薳东杨听了这话,互相看了看。
不知为何,这女子身上总是笼罩着一层哀愁,听了她方才说的那番话,我的心情就像沉入水底,憋得难受。
柳风姐听了,叹气道:“你这孩子,总是这样,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也不看看外面是什么世道。”
“我都明白,柳风姐无需担忧,我会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秋兰上了桥,先素和柳风告辞后,我们一行人前往易大夫的府邸。今日是他的会客日,据说来了位鲁国的大盐商,而这位盐商最喜音律,所以易大夫才会不惜重金请到秋兰上门献艺。
我们入了偏门后,秋兰和先素被接待的仆人迎入内庭,侍卫对我们搜身后便让我们去马厩歇着,那里停了十数辆马车和许许多多马夫,大家都在吃着茶果扯着淡,看我们进来便自来熟一般邀请我们加入他们的八卦闲聊。
“你们是谁家的轿夫?”
“听说了吗,今天易大夫请的这位贵客,那可是富可敌国的大盐商,齐鲁两国的海盐大半都要经他之手流入各国,前些年齐国打仗,齐王都要管他借钱发军饷。”
“据说他家里的门帘比国君的衣裳都华美。”
“何止啊,我还听说就连烧火用的木材也是一等一的香木。”
“我的天爷啊……竟是如此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