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着他的手臂,将他拉起来:“我这些日子想了许久,就用此法最妥当,既不会牵扯到你们城主,还能将那些暗地里的人引出来,你今日回城,就帮我散播消息,说我要去铜绿山会友,反正人人都说我风流,去铜绿山会友再正常不过,我相信那帮人定会有所行动。”
随从终于下定了决心,拱手道:“公子不仅聪慧过人,还仁厚,小的佩服。”
随从终于将十名护卫叫走了。
我和孟阳登上船,船头系着六条十分粗壮的长绳,只听船老大一声呼哨,千仞崖两旁的悬崖峭壁中突然钻出了几十号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一身破烂,肩上全都垫着一块布。
“开船喽~~~”船老大一声长呼,两旁峭壁上那些人跳下来,从水里捞出长绳,搭在肩上,又爬上了悬崖。
“嘿呦~”
有个老者像唱词一般,开嗓呼道。
四周其他人也纷纷应和:“嘿呦~嘿呦~嘿嘿呦。”
“山高高嘞,水急急嘞,铜绿山嘞,在前方嘞。”
“嘿呦,嘿呦,嘿嘿呦”
“我拉船嘞,你坐船嘞,生来同人,不同命嘞。”
“嘿呦,嘿呦,嘿嘿呦。”
“上九天嘞,下黄泉嘞,若有来生,不做人嘞。”
“嘿呦,嘿呦,嘿嘿呦。”
……
我和孟阳站在船头,听着两岸这些被悬崖峭壁来回叠加后无限扩大的喊号声,心里说不出的悲壮。
我看见附近江岸,一个女子的肩膀都被纤绳磨出了血,可她身后还有个三四岁的娃娃跟着,娃娃想帮她,却够不着纤绳,只能抱着她妈妈一条腿,呀呀乱语。
江水湍急,我很后悔坐上这条船,但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
况且我不坐,他们可能会去拉更重的货船,也可能今日没活计,只能饿肚子。
我把手紧紧攥着,微微颤抖,来这个世界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产生这么强的悲凉之意,甚至有些想哭。
孟阳看上去倒是平静,我问道:“楚国那些乡野之地都这般困难吗?”
孟阳怔了一下,回道:“是也不是。”
“怎么说?”
“各有各的苦法,但林地略有不同。”
我有些疑惑,孟阳解释道:“林地土地不好,种不出多少粮食,基本都靠井盐和这条江为生,如今井盐少了,很多人只能来拉纤过活。公子,像我们这些贱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