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贴近他的耳朵低声道:“你去郢都城里散播消息,说向吴国借兵的人,是左徒屈云笙。”
孟阳原本就大的眼睛一下就鼓的更大了:“公子为何?”
我看了看内侍,止住他,又低声道:“还有,再散播一个消息,说新的大王为了旧情,要立屈云笙为新一任令尹。”
这一下,孟阳彻底惊懵了,一动不动看着我,原本就淳朴的容貌此刻看上去更淳了。
我疲惫地点点头,对他说:“我怎么说,你怎么做,不要问原因,照做便是。”
孟阳回过神来,终于僵凝着手臂朝我一拱手:“是,属下遵命。”
*
孟阳离开后,我叫来内侍,让他们为我沐浴更衣。
洗掉身上的血污,换上干净的衣裳后,我看了看铜镜中的自己,虽然模样还是以往的模样,但我知道一切都变了,镜中人早就将满身的血污烙进了骨子里,哪怕表面是洁白光鲜的,但那张皮囊下,早已血腥一片。
沐浴完毕,我又随内侍回到了那个小小的议事殿,熊玦有令,在他回来之前我不准离开半步,否则要向这些内侍和护卫问责。
我不想为难任何人,所以就这么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等着,一直到日光正盛时,熊玦终于回来了。
他换了身干净端肃的玄色衣裳,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他看了我一眼,便坐在主桌案旁拿起内侍呈上来的信简看,期间没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刚想问他我可不可以退下时,一群朝臣便涌了进来。
十几个臣子齐刷刷跪在殿中,让原本就不大的议事殿顿时气息凝重。
为首的臣子,便是骂我骂的最欢的郁邢大夫。
郁邢是老臣,从秦国而来,不属于任何氏族,以他为首的外臣集团在这场夺位纷乱中选择了闭门不出。
他们虽疑惑先王之死,但奈何没有证据,也没有兵权,所以什么也干不了。在熊渊的继位大典上,他们集体选择了自闭家门,拒不出席,如今王宫易主,他们却又不请自来,我很好奇他们要说什么。
“公子,国不可一日无主,臣等恳请公子尽快继任王位,统领全楚,稳定民心!”
其余人齐声拜道:“请公子继任王位,统领全楚,稳定民心!”
熊玦的嘴角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中锋芒渐盛,正色道:“诸位皆是我楚国栋梁,是父王留给我的老师,既然各位老师有此建言,我熊玦自然听从。”
众人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