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身上的钱都赏了出去,而后便带着子玉骑马往郢都城去,我们在郢都城外的亭子里停了下来。
子玉把帷帽扔了,拍拍那匹马:“真是匹上等良驹。”
“你喜欢?”我跳下马背,“那送给你,算我的聘礼。”
子玉轻笑一声,问道:“它有没有名字?”
“有啊,刚想出来的,就叫‘威风’,一听就很威风。”
“行吧,就叫威风,我收下了。”看得出来子玉对这个名字一开始是不太满意的,但他只是愣了一下,便笑着接受了,“你真要走回去?”
“对啊,不然让郢都城的百姓看见我们同骑一匹马,那还得了,你知道我的名声不佳。”
那种被千夫所指的感觉,我可以承受,却不能让子玉承受。
子玉目光凝滞了一般,注视我片刻,对我勾手道:“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什么话?”我一头雾水,走上前,子玉突然俯下身,侧着头在我唇上不轻不重亲了一下,一触即离。
马蹄飞扬,威风撒欢跑走,我愣在原地,好像被人猝不及防塞了一口糖,等塞糖的人走了才咂摸出嘴里姗姗来迟的甜味。
子玉就是这样的人,每次在我觉得自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的时候,总能让我体会到一把蜻蜓点水的心悸,只需轻轻一点,便能荡起层波无际。
*
我一回到屈氏老宅,便被告知熊玦要行殿议。
我有些意外。
大殿议事在熊玦即位后,这还是头一次,他一般只在那个小的议事殿里发布命令。
殿议需要召集所有重臣前来郢都,这其中自然包括了各氏族族长。
如今薳东杨、子玉和我三人皆在郢都,只差昭翎,或许她这会儿已经来了,只是我没收到消息。
我看着这道王令,心中思绪百千,不知怎得总有一种不好的预兆,熊玦这段时间都爱和那个华容待在一起,华容这个人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过一句话,不知什么底色,但一想到稷下学宫四个字,我就说不出的头痛。
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管他什么底色,会一会便知。
第二日,我换上朝服,和一众人齐聚王宫正大殿,上次我们聚在这个殿中还是在围杀景云时,至今我都能想起景云死在这里的惨烈场面,心里不免有些凉意。
来的人果然很多,昭翎也来了,还有许多新面孔,看起来不像楚国的氏族子弟,但一身的举止气度也不像乡野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