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几万人驻扎于此的军粮消耗可不少,更何况乾溪处于楚国和徐国的交汇地,位置偏远,辎重运转不易。按照惯例,若主帅失踪会留下一小支部队继续寻查,但大部队要各回氏族领地。
如今三军都留在此处只为找一个人,很古怪。
听到此处,有道说不清的阴云骤然飘到了我头上。
但子玉失踪,这对我来说反而是阴云密布中的少许天光,哪怕我此刻依然悬着心,但总比直接死心要强一些。
“王军的人也在大张旗鼓地找莫汐?”
“是,王军分批派了将近一半的人出去找,那王军统帅熊营自恃资格老,是大王的叔叔,之前都拿鼻孔看人,完全不把莫汐放在眼里,如今却找的这么殷勤,四弟,你觉得怪不怪?”
何止怪,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怪。
王氏和若敖氏这段时间有些不对付,听说这个熊营老王叔和子湘大夫也不大对付,如今却这般殷勤寻找子玉,甚至不惜破坏楚国惯例,为的是什么?
“还有一事最为奇怪,那日葫芦口之战,是莫汐提前就定好的战略,我们和吴国在江面上很难硬碰硬,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莫汐便布下计策让我们诈降回撤,将吴军引到葫芦口驻扎,葫芦口地形复杂且时有大雾,是发动奇袭的好地方。莫汐那日发动奇袭前,按理说应该让三路传令兵给屈氏、若敖氏和王军都传了回援令,我们当时提前潜行到了环葫芦口三面的位置,也不知相互之间的情况,但当我接到回援令赶去葫芦口时,却发现江面上只有莫主帅带的那支特训水师在主帅船上和吴军厮杀,若敖氏和王氏全无踪迹……他们的位置理应更近的。”
我倒抽一口凉气,心里越揪越紧,扯着屈云庸的手也越抓越紧。
屈云庸悲愤说道:“对方可足足有七万人啊,他们将莫汐包围的严严实实,我们屈氏就算突然袭击,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毕竟兵力悬殊摆在那里,对方又都是水中狼师,我们近乎以命相搏……最后还是莫汐砍下对方主帅的头,吴军乱了方寸,这才开始回撤,但我们好多兄弟的头都被他们割了下来,被带到此处做成了京观,听俘虏的吴兵说,他们此战的奖赏是按楚兵人头算的,我屈氏一万多儿郎,就这么不明不白死在了乾溪冰凉的江水中,死无全尸,四弟,我,我……我恨啊……”
我强行逼出自己最大的镇定,可声音已经微微发颤:“若敖氏和王氏呢,事后对质时……怎么说?”
“哼,怎么说。”屈云庸咬牙切齿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