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屈云庸和屈云毅,还有几位屈氏家老,他们见我一身囚服头发脏乱,都快要带着我杀出尹水了,我费了好些口水才将他们安抚好,也把之后的工作安排好,他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离开时还威胁了一把尹水令,但尹水令是王室的人。所以他不为难我,也不待见我。
之后来的便是孟阳和姬环,姬环看见我就哭了,这孩子是个什么都往心里搁的孩子,和我的父子情也浅,我是不知道我有哪里值得他哭成那样的,他最后还要留下来照顾我,被我直接踹走了。
然后是大牛,大牛把林地的册子都带给我看了看,然后我交代了他一些事,他便立马走了,来去都很干脆,好像我只是换个地方办公,于他而言并无什么区别。
我不在林地了,华容下一步应该就要动林地,大牛一整个战斗状态。
再然后就是昭翎和秋兰,甚至连薳东杨也来了,给我带了一壶酒,我和他相对无言喝完了酒,他问我怪不怪他,我说不怪,都是为了自己的心做事,有什么好怪的。
最后来看我的人竟然是华容,但他只是站在高处看我挖河道,看了半天就走了,连话也没说一句,可能是专程来看看我下场有多惨,也好回去给熊玦描述。
说起熊玦,他并没有撤我的令尹之职,也没有命令屈氏重选族长,所以我名义上依旧是楚国令尹和屈氏族长。
他对外宣称我生病了,生了很严重的病,要去百越治病,那边草药多……所以楚国经此一事,依旧风平浪静。
不过这却不是因为他不愿,而是他不能。
当初我兵围郢都时对外宣称是守城,私扩的军队也全部套上了农人的衣服,对那些不知道的人来说,我依旧是拥护君主的楚国肱骨。倘若熊玦突然罚我,国人一定会私下议论,到那时,令尹和国君有矛盾,氏族敢犯上作乱的消息就会四处乱串,熊玦登上王位没多久,需要民心稳固,所以他一定会竭力掩盖消息,只让真相被极少数人知道。
我当初在大殿上说他不会杀我,不是因为我自信和他的那点旧情,而是我一开始就布好了他不能动我的局,至于被流放尹水,那也是我自愿的,我原本想着被流放之后方便带着某人逃走,我们可以不动声色地销声匿迹,但没想到的是,他根本不愿。
甚至这几个月都没来过尹水一次。
他忙着征讨蔡宋两国,听说已经围困宋都许久了,中原诸侯无一敢救,这个举动足以让中原诸侯知道攻楚的下场,估计宋公以后都不敢再想报仇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