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来信一来是告知兄妹三人,束国年的死讯。
二来是询问束国年尸体如何处置。
自古子不逆父,束律风和束言做不了那个坏人。
束长安索性去做:“劳烦回去告知皇上,天牢囚犯死后如何处置,束国年也如何处置。”
信使应了一声。
一路风雪赶来,信使的脸上生了许多冻疮。
束长安伸手将束言的钱袋子拽下来,从里面拿出一锭银子赏给信使。
信使激动的感恩戴德。
束言气的直翻白眼。
感情,他就是个钱袋子,予取予求。
不对,长安都没求。
直接朝他的钱袋子伸手。
“长安……”束律风眉目纠结:“那毕竟是我们的父亲。”
束长安斜倚在马车车厢内,望着帘外的束律风,说出口的话,和外面的北风一样冷。
“束过年何时拿过我们当做他的儿女了?”
束律风哑口。
他知道长安说的对,可总归狠不下心。
束律风从小接受的教育和束长安不一样。
任何感情都需要维护。
并不是你生了我,靠着血缘,我就该此生回报。
在束长安的眼里,她感念母亲生她辛苦。
却不会感念束国年。
束府的孩子,长那么大,束国年唯一辛苦的地方,就是她娘怀上她们的那一晚。
束律风没有再说什么。
束言更是半句话都不敢发言。
在束律风和束长安面前,他就是天生的弱势。
比怕束律风还要怕束长安。
信使见兄妹三人不说话了,又给顾九渊行了个礼,转身消失在茫茫雪原中。
束长安放下车帘,厚重的夹棉门帘隔绝了外面的冷气和声音。
她重新偎进被子里,大朗在她脚边蹭了蹭。
束长安半阖着眼,慵懒的跟大郎有的一比:“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心狠?”
一直默不作声的顾九渊闻言,摇了摇头:“束国年此人,冷心冷情,不配为人父。”
马车急促辘辘前行,束长安声音很轻,“以前,我不明白,‘合适’和‘对错’之间会有什么关联。”
她缓缓睁开眼,望进顾九渊眼底:“认识束国年后,才发现,他合适的,便是对的,如果让他不合适了,你从头到脚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