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又是什么?
不——
这是幻境……
顾清欢只觉得头痛欲裂,抬眸之间沾染了血色的凶厉瞳孔,死死地盯着眼前的……自己。
但那位龙威浩瀚的女子,金瞳之间却也隐隐露出几分不忍之色。
“她是你的心魔。”
“斩去她。”
这片漆黑的世界里,多出了另一道淡漠的声音。
但却又无法分辨男女,仿佛只是一种奇异的意志。
心魔……
清欢怅然若失。
几乎是一瞬间,她分明了眼前的境况。
自己真的不是顾清欢,眼前之人才是。
自己……只是心魔。
她怔怔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却发现对方握枪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
当那裹挟着凌冽寒芒的枪锋指向自己时,其晦暗的金瞳之间,有一抹清泪溢出了眼眶。
不知不觉间,清欢也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这一刻,顾清欢真的相信了。
眼前的人,才是……她自己。
有微凉的纤手拂过自己的面颊,将泪水拭去。
清欢便也缓缓抬起素袖,为对方擦拭泪花。
在触碰对方面颊的一刹那。
她脑海中有一幅幅画面闪过。
贺阳县,冬天凌晨,天还未亮。
醉花居外的长街上空空荡荡的,地上的雪层映着月光。
有身形瘦弱的少女,穿着单薄的素衣,手上脸上血淋淋的……指甲都已碎裂。
她咬着牙绷着嘴翻越了醉花居的庭院,跌落瘫倒在长街之上。
少女大口大口的急促喘息,只疼的小脸扭曲,眸间满是泪水,而后步履踉跄的扶着石墙,慌忙逃离了身后的妓院,逃离了自己的及笄礼。
贺阳县,春日傍晚,日暮西沉。
少女端着偌大的木盆,将为小姐浣洗干净的衣物,一件一件搭在了晾衣绳上。
而后趁着其他人都去吃饭的时候,跑回房间中取了自己的木枪,独自在空荡荡的院落里演练。
没有人真的教过她什么,她便只能看着其他人的动作,一点点学习那些男子的枪法枪架。
之所以饭都不吃,而是偷偷演练木枪,只不过是怕有人望见后,对她奚落嘲讽罢了。
丹霞宗,炎炎夏日,月色皎洁。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