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戈壁尽处。
狂风卷动着沙尘,悠悠大漠,一望了无痕。
整个世界苍凉而又磅礴。
丹影堡,烟云殿外。
有白袍男子负手而立,双眸微眯凝望苍茫长空。
狂风鼓荡着长发与衣袍,烈烈作响。
竟凭空使得这白袍人身上,更多了几许浩渺出尘之意。
“胭儿,不疑也该出去游历了。”
程岳沉默良久,才回眸望向穹殿之内,将手中的传讯玉交给了道侣查看……
俞胭缓缓迈步临近殿外,青丝飞荡风姿卓绝。
不过望向夫君的目光,却是显得有些无奈与玩味。
她直接将手里的传讯玉还给了男人,轻笑自语道:“不用看了。”
“陈掌门也给我传讯了……整个永宁州的玉京掌门,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程岳神情微动,欲言又止。
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应对道侣的笑言。
今日辰时,陈长生给他传讯……
【言来荒诞,纤凝近日在司幽收了一位徒儿。】
【乍闻此讯,为兄甚喜。】
【本以为长生剑派三代有继,却不曾想我那徒孙,竟乃是翠鸳一脉第八行走!】
【此事虽说只是言笑,但为兄却也惴惴不安,如履薄冰。】
【竟不知该以何姿态去面对此中荒诞。】
【幸与贤弟相知多年,堪堪得以吐露心扉,贤弟以为如何是好?】
【惊蛰春时,特邀贤伉俪做客松山,长生剑派竹林小聚。】
“整个永宁州都知道了?”程岳诧异低语。
“还能有错?江元和冯道远方才还与我言说此事……”
俞胭亭亭玉立,含笑双眸之中满是玩味喜色。
她从陈长生的传讯里,丝毫没有看到不安与彷徨,反而有些抑制不住的想要炫耀……
“惊蛰,竹林小聚。”
“血神峰都还没有动静,陈掌门便已经迫不及待了。”
女子轻柔笑语,旋即又补充道:“竹林聚后,他必定还要带咱们去一趟血神峰。”
程岳轻轻颔首,遥望远空含笑轻叹,一脸高深莫测的点评道:“长生终究还是有些浅薄了。”
“呦!”
“人家若是现在不言不语,难道等三位行走都离开了永宁,再事后拿出来言笑?”
“你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