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于秋水中摇曳破碎,静谧而冷清。
同样冷清的还有池苑最深处的寝殿、临近荷池的小木楼、苑中宫阙的望月台……
寝殿之中晦暗而朦胧。
透窗而入的星辉月色在玉砖上缓缓流淌,沉寂微暖的气息混杂着浓郁酒香飘散……伴随着女子轻微的鼻息声。
偌大床榻上唯有姝月一人独眠。
她纤柔小手紧紧扯握着绒巾,白皙精致的下颌轻掖着薄被,一双微微闭阖的眸子时而轻颤,弯弯的睫毛扫落了满室星光。
这寝殿之中除却床榻与妆台外,再无其他。
妆台之上空空荡荡,他们一家初临此地还没来得及摆置。
不过月窗之下的灵玉床上,小姨和清欢则是将其铺设的柔软绝佳,更准备好了纤薄秀美的胭脂被、惬意舒适的棉枕、温暖细腻的小灵绒毯……
好让姝月在这里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姝月昨夜在血衣楼喝了很多灵酒,即便是她不胜酒力,但面对一众玉京大修的恭维与夸赞,却也还是颇有兴致的陪着丈夫推杯换盏,可谓是乘兴而至尽兴而归了。
金丹元婴轮流起身来到身前敬酒。
行走夫人、姝月仙子、风华绝代、灵动洒脱、虚怀若谷、温柔亲和……很多她从未听过的美言也纷纷入耳。
十多年前,她仅仅是躲在回马巷里,忧心忡忡等丈夫回家的凡女。
即便赵庆成为行走之后,永宁州的修士也会对她毫不吝啬的夸赞,但那些熟人之间的笑言,却又与中州这些陌生大修的美赞全然不同。
什么风华绝代的姝月师姐、什么飘逸洒脱的剑仙子、什么平易近人的行走夫人……
王姝月自然明白那些人是有求于赵庆,可即使如此,她也依旧满心愉悦的沉浸在那片欢声笑语中。
尤其是丈夫时刻将她揽在怀里,含笑逗着陪着她饮下一杯又一杯时,不醉也醉了……
“夫君。”
“今天还没有教我研习秀鸾剑……晚上早些回来。”
“到法堂若是姝月测不出灵根怎么办?”
姝月细腻精致的侧颜微微泛红,微醺中带着几分迷醉与恍惚,拧腰翻身之间的娇憨,依旧如同青雉少女那般惹人心怜。
“夫君。”
“姝月给你生个孩子吧。”
“凡人寿数无法与仙师相比,待到夫君修炼有成……姝月只怕已经人老珠黄……”
她微微蹙起了黛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