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个女人进陆家本就目的不纯,您不能相信她呀!”
陆正豪继续抓着陆振亭的胳膊,试图唤起陆振亭的怒意。
可陆振亭看向人群中央的朝颜,却忽然意识到,自从来没正眼瞧过这个孙媳。
今天,她一改平时柔婉清淡的着装。
黑色的一字肩长裙衬出她脖颈纤长,像一只优雅的黑天鹅。
一头缎面般柔顺的墨发,半扎在脑后。
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淡然而肃穆的气质。
那双清淡的眸子里,从始至终都透着一种坚定。
像是为今天这一刻,已然等待了很久很久。
陆正豪一直以来的潜意识里,都觉得朝颜是小门小户出身,只是作为替陆屿川冲喜,或留下大房血脉而迎进陆家的工具人。
就算陆屿川对她诸多维护,也不过是有些和陈雨薇一样,撒娇迎合的小手段。
无非就是贪图陆家的财力和地位罢了。
但是今天,陆振亭第一次认真的看向朝颜的眼睛。
才骤然发现,在她的眼底,并没有普通女人对金钱地位的虚荣和渴望。
也没有小门小户在大家族里如履薄冰,谨小慎微的怯弱。
她的眼底,像是北方冬日的冰河,坚硬,寒冷。
许多人一眼望过去,只看到了那条冰河表面的清澈,干净,简单。
却鲜少有人,能发觉这冰河之下,深不见底的暗涌。
陆振亭怔了怔,原本被陆正豪煽动起来的怒火骤然熄灭。
他推开陆正豪,眼底闪过只有在商场上面对竞争对手时才会展露的凌厉。
“让她说,我这一生见过多少巧舌如簧的人,如果她今天有半分蒙蔽算计,我决不会轻饶。”
陆振亭竟然肯让她说?
朝颜目光扫过大厅一众的世家贵族,心底一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这里的人随便站出来一个,都是是六年前的她和朝家倾家荡产也得罪不起的人。
他们站在金钱和权利的顶端。
像俯视蝼蚁一样的俯视着朝家这样的普通人。
他们手掌翻覆之间,就可以彻底毁掉一个人,乃至一个家庭的人生。
可是,为了给爸爸洗刷冤屈,她不会忘记她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此刻,她好像并不是面对着陆家权利顶峰的陆振亭。
而是在面对着六年前那个爸爸入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