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徐青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格外的繁忙。
将弟弟送去大夫那擦药,回来的路上,路过湖边,遇见了李贞澜。
徐青沉真的被这个岳母整得害怕,当即顿住脚步,一个劲僵硬地转弯,要从假山后面绕过去,绕路走。
“徐青沉。”
岳母磁性低沉的嗓音,不轻不重,落在寂静的园中。
园中有一面巨大的湖,因为连番的雪,此时结着一层冰,寒气森森。
徐青沉站在假山石旁的小路上,而李贞澜正在湖边,一人一椅,在一个冰洞前垂钓。
岳母发话了,徐青沉不敢当做没听到。
她趋步走上前,低眉顺眼,站在离岳母稍远的湖边,拱了拱手:“儿媳,问岳母安。”
李贞澜没有说话,懒散的眉眼半敛着,单手支着椅边,露出半边锋利的下颌线。
徐青沉等了一会,没有动静。
她的脚下动了动,又道:“岳母,是在钓鱼吗?”
冷风吹过这北方的园林,没有什么树丛遮挡,冷得结结实实。
徐青沉不断撩起眼皮,去瞄李贞澜。
李贞澜终于说话了,她的鼻尖哼了一声:“你若再退一步,我就不是钓鱼,而是钓你了。”
徐青沉回头一看。
后面是冻得坚硬的湖面。
她想要嘴犟一下,“岳母,儿媳不重,这冰面应该受得了儿媳的分量。”
寒风凛冽。
李贞澜慢吞吞,“哦”了一声。
她终于偏过头,看向徐青沉,依旧是敛着眼睛,朝下看人的目光,“君子不重不威,你要多吃些饭才好。”
徐青沉拱手,答:“儿媳今早,吃了两碗饭!”
在吃了,在吃了,在锻炼了,在锻炼了,别催了!
岳母摊开的长腿,一腿抬起,搭在另一条腿上,动作间,腰间长刀的刀鞘磕到梨花木的椅柱,??的一声。
她的脑袋微微向后一靠,单只眼睛看向徐青沉:“过来,坐这。”
徐青沉乖乖走过去。
然后站在她旁边。
“岳母,坐哪?”连个小马扎都没有,坐你腿上吗?
李贞澜瞥了一眼,“没有坐席,那你便蹲会儿吧。”
徐青沉面无表情:“儿媳还是站着的好。不知岳母叫住我,是有什么要紧事?”
又是指尖轻轻叩在刀鞘上的笃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