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挑去那个地方的,他们都只能接受。
放野代表着真正意义上的下墓,要去捞到有价值的东西才能回来交差,但具体要去哪他们并不能决定。
凭她那在他们眼里吊车尾的实力,要是真下地,还得让他们担心呢,要是在墓里睡着了怎么办……
更重要的是,他们知道她最害怕什么。
张家训练中有一项,就是绘脏面。
让每个人内心最恐惧的东西画出来,有些或许是什么怪物,有些或许是一样人的脸,脏面非常多样化,目的都是为了让敌人感到畏惧。
张家人其实戴脏面的机会很少,绝大多数不过是为了执行某些特殊的任务,但每个人都会有。
张家人戴上脏面就意味着和自已的恐惧化为一体,有些人的性格也将会变得残暴和肆杀。
当师傅交代完之后,所有人想了想都开始动笔,她却不动。
直到那位师傅上前敲了敲她的桌子。
她思绪良久,那时的脸色几乎白到透明,最终拿起了笔。
几乎是颤抖着手,画画停停。
像是用了极大的力气。
最终画下了一个人的脸。
那双陌生的,带血的,怨恨不甘的,又释然的眼睛。
如今从虚幻的梦里飞到了纸上。
几乎已经成为了她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们依旧还记得那位师傅问她画的是什么的时候,她的回答。
“这双眼睛,是死亡。”
他还在想,墓里都是死人,以后他们也避免不了要杀人,她要是真害怕,那该怎么办,她一害怕就会变得举止怪异,墓里那么危险。
不过还好,她不用去了。
她不用看到他们到时候死的样子了。
就是有些可惜,没法告诉她,他们的名字了。
她给他们吃过很多的糖,会替他们治伤,会替他们出头,会教他们一起玩跳房子,会给他们补功课,还会偶尔闹闹笑话……
虽然她总是奇奇怪怪,
但他们觉得,这好像才是她。
与众不同的她。
而他们却连唯一的名字都无法给予。
就像是偷来的时光,所以她终究无法记住他们。
如果从未见过光明,他们倒不至于如此畏惧黑暗。
“为什么?为什么他不要我出去……”
她喃喃道,心中被他的一番话打得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