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顾潇潇完全同意楚平戈将这一切的源头推到自己头上。

只是对于楚平戈来说，这样反而更为难了。

因为尊崇顾潇潇神明的身份，他连心中的那份喜欢都不敢正视，一时间哪里愿意让顾潇潇背负这个恶名，更是坚持说：“我来就是了。”

楚平戈难得钻这个牛角尖，顾潇潇不明所以，奇怪地说：“这种事有什么好抢的？”

她试图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本身就是因为我心软的原因，他们既然把我当成神明，那我发怒自然也是应该的，降下天罚难道不正常吗？”

“正常是正常，但......”楚平戈显得很为难，在顾潇潇不解的眼神下，犹豫了半天才说。

“但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若是他们因此厌恶你......何况这本就不是你的错，是我管教不严。”

楚平戈吞吞吐吐，最后还是咽了下去，什么都不肯说，但这次顾潇潇听懂了。

她略略睁大了眼睛，意识到楚平戈的意思大概是“百姓可以恨他但不可以恨顾潇潇”——这是可能存在的吗？楚平戈居然......

不不不，他只是把自己当成神明而已。

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顾潇潇从砰砰直跳的心里清醒过来，不由抿了抿唇。

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盈满心间，顾潇潇没有说话，第一次什么话都没说直接转身就走。

连手里的种子都没来得及递出去，身上的雪花才刚刚融化，一接触到外面的气温又再度凝结——原来是又下雪了。

但这次不能再心软了，最冷的时间已经过去了，顾潇潇那边也过完年了，大家都该复工了。

顾潇潇站在枯井旁，一旁的士兵见她久久不动，眼神里透着虔诚，什么也不敢问。

她其实很少跟这些人交流，并非是语言不通，而是为了减少羁绊。

羁绊是最可怕的，最开始顾潇潇也独自救下了一个小孩子的命，她也会挂念那个小孩子如今怎么样了。可生命脆弱之极，尤其在战乱时节，究竟谁能确保自己绝对安全呢？

如果哪一天，她收到了那一家人全都战死的消息，顾潇潇该如何自处呢？说句不好听的，战场上即便是逃兵，都有可能被往前冲的马踏死。

更何况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

顾潇潇站在那想了很久，她在想自己要不要赌一把，她依然觉得楚平戈不该下场。

但那个人太固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