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收剑入鞘,动作干净利落,“锵”的一声脆响,仿若暗夜中的一声厉喝,震得周遭死寂空气都微微一颤。紧接着,他身姿如鬼魅般,脚尖轻点地面,身形仿若一道黑色闪电,转瞬即逝。几个起落间,便彻底消失在了郑家府邸的夜色深处,唯有衣袂飘动掀起的微风,裹挟着丝丝缕缕的血腥气息,还残留在空气之中,似在嘲讽着郑家众人的无力,又仿若宣告着一场风暴才刚刚开场,阴霾将久久不散。
此事仿若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千层浪,涟漪迅速扩散开来。不过短短一夜之间,就以风驰电掣之势传遍了楚国诸多贵族的耳中。街头巷尾、茶肆酒楼,人们都在窃窃私语,绘声绘色描述着郑家府邸那夜的惨烈,添油加醋间,恐慌情绪如瘟疫般蔓延。贵族们的宅邸内,家仆们交头接耳,主子们则紧锁眉头、长吁短叹,都预感到一场大祸即将临头。
次日,楚国都城最奢华的酒楼——醉月楼,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平日里宾客盈门、欢声笑语,此刻却仿若被寒霜笼罩。雅间内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厚重的雕花门紧闭着,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却也把这一室的压抑与沉闷锁得更紧。一众贵族面色阴沉,围坐在雕花梨木圆桌旁,桌上摆满珍馐美馔,熊掌、鹿脯、鱼脍一应俱全,酒壶里是珍藏多年的佳酿,酒香醇厚,丝丝缕缕飘散在空中。可此刻无人有心思动筷,那些平日里令人垂涎三尺的美食,此刻看着却仿若索然无味的糟糠,酒香四溢的房间里弥漫着焦虑与恐惧,仿若有毒雾在缓缓升腾。
周玉身着一袭月白锦袍,料子上乘,触手温润,绣纹精美雅致,本应衬得她明艳动人、风姿绰约。可往日那顾盼生辉的眼眸如今满是悲戚,眼眶红肿得仿若熟透的蜜桃,泪水不受控制地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滚落,啪嗒啪嗒打湿了衣衫前襟。手中那方绣着精致兰花的手绢早已被泪水浸湿,拧一拧怕是都能滴下水来,她却仿若浑然不觉,还机械地不停擦拭着脸庞,像是陷入了某种执念,仿若这样便能止住汹涌而出的哀伤,又似是唯有这般重复动作,才能稍稍安抚她那颗破碎的心。
她哽咽着开口,声音颤抖得厉害,仿若深秋里被疾风撕扯的落叶,断断续续、飘摇不定:“郑杰英大哥就这样死了,那般惨烈,脑袋……脑袋竟被削去半截,身子直挺挺倒在血泊里,眼睛都来不及闭上,死不瞑目啊!”说到此处,她身子微微颤抖,双腿发软,几乎难以自持,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稍作停顿,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满心的悲愤都吸进肺腑,眸中恨意翻涌,仿若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