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破碎、烽火彻天,局势恰似紧绷到极致、一触即发的危亡岁月里,耶律宏的铁骑仿若从地狱深渊奔涌而出的汹涌黑潮,铁蹄踏处,黄沙漫天,带着塞外冰原那彻骨的凛冽与杀伐果决的肃杀之气,如遮天蔽日的乌云,再度向着蜿蜒巍峨、如巨龙卧伏的长城,裹挟着无尽的戾气汹涌扑来。长城,这历经千年风雨洗礼、饱蘸无数戍边将士热血的铁血防线,犹如中原大地坚不可摧的脊梁,承载着悠悠岁月里,这片广袤土地上的安稳、繁荣与尊严。
往昔,它傲然屹立,令外敌望而却步;可此刻,在敌军那饿狼般的虎视眈眈下,在漫天飘舞的“耶律”军旗阴影笼罩中,却似摇摇欲坠的危楼,岌岌可危。
刘知远,曾是何等的威风凛凛、意气风发!往昔岁月,每逢敌军来犯,他总是身披重甲、手持利刃,如天降战神般横刀立马于城头,那伟岸身躯仿若巍峨高山,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仅凭一声怒喝、一个眼神,便能叫敌军胆寒,震慑得敌方人马逡巡不敢前进一步。
然而如今,命运却似无情黑手,将他狠狠拖入泥沼。营帐之内,烛火飘摇,映照着他那毫无血色、苍白如纸的面庞,身躯被重伤死死纠缠,仿若被无数细密铁链禁锢。每一次不经意的轻微挪动,都如同有尖锐钢针狠狠刺入骨髓,牵扯出钻心剧痛,豆大的冷汗瞬间如雨般从额头滚落,洇湿了枕巾。
那曾经在沙场上纵横驰骋、紧握利刃,能于千军万马中如入无人之境、斩敌首级犹如探囊取物的双手,如今却似绵软无力的枯枝,只能无助地搭在床榻边,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双眸满含不甘与愤懑,眼睁睁透过营帐缝隙,望着城外敌军营帐密密麻麻、连绵成片,喊杀声震得地皮都在颤抖,那冲天的气势仿若要将这长城一口吞入腹中。
满心无奈在胸腔翻涌,可他心智清明,深知此刻若逞匹夫之勇贸然出战,无疑是以卵击石,只会白白断送麾下将士的鲜活性命。
唯有坚守,依托这厚实城墙当作坚盾,凝聚城中军心化作利刃,才可能寻得一线生机。
于是,他强撑着虚弱,哑着嗓子严令紧闭城门,士卒们匆匆奔走,搬运巨石加固城防,将滚木礌石一一安置就位,弓弩手们身姿挺拔,箭在弦上,目光如隼,时刻待命于垛口之后,周身散发着视死如归的决然,严阵以待敌军下一轮冲击。
遥隔千里之外,在那海风携着咸涩气息肆意吹拂的山东半岛,李虎的大军仿若一片钢铁铸就的丛林,森然驻扎于此。此地,控扼南北水路咽喉要道,战略地位举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