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身着那身已被鲜血浸染得斑驳暗沉的银甲,浓稠的血水干涸后凝于甲片缝隙之间,可在日光穿刺山林的斑驳光影下,依旧闪烁着冷冽寒芒,似在倔强诉说着一路浴血的惨烈过往。胯下战马仿若与主人心魂相融,敏锐捕捉到那股在李玉胸腔内熊熊燃烧、尚未平息的怒火,昂首嘶鸣,四蹄生风,如一道裹挟着雷霆之怒的银色闪电,风驰电掣于商洛山蜿蜒崎岖、荆棘丛生的山径间。两旁疯长的荆棘不时抽打着马身,却未能稍减其速,它紧紧追随着那些溃败奔逃、仿若丧家之犬般惶惶不可终日的地主武装。
山林间仿若被恶魔诅咒,狂风肆虐无忌,恰似无数无形的巨手肆意拉扯着一切。枝叶仿若被注入邪灵,狂舞不休,相互抽打碰撞,发出簌簌怪响,风声鹤唳,恰似为这场夺命追逐奏响的慌乱乐章,又似是大自然都在为这即将来临、避无可避的惨烈厮杀而颤栗哀鸣,提前悲泣。
地主们早已没了先前围困长安时的半分嚣张气焰,华丽的甲胄七零八落,狼狈不堪地一路跌跌撞撞,脚步踉跄得仿若醉酒之人,慌不择路地一头扎进这仿若迷宫般的深山腹地。也不知是怎样诡谲难测的机缘巧合,竟让他们瞎猫碰上死耗子般寻到一伙在此盘踞多年、恶名远扬,令周边百姓谈之色变的悍匪。
那匪首身形魁梧壮硕得犹如一座巍峨黑塔,往那一站,周遭空气都仿若凝滞。满脸横肉随着他每一丝表情抖动,一双三角眼开合间,幽邃眸光透着狡黠凶狠的光,仿若两团幽绿鬼火在暗夜里闪烁,择人而噬。听闻地主们的来意,先是嘴角上扬,扯出一抹狡黠至极的笑,那笑容里满是阴谋算计与贪婪欲望,仿若一条隐藏在暗处、觊觎猎物已久的毒蛇。继而猛地拍大腿,“啪”的一声震得周围尘土簌簌而落,仿若小型山崩:“哼,官兵敢来咱这一亩三分地撒野,绝不能容!平日里咱在这商洛山逍遥自在,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哪能被他们搅了局。兄弟们,都别磨蹭,赶紧收拾好家伙,跟这帮地主崽子联手,齐心协力干翻那领头的李玉,只要除了他,往后这商洛山周边还不都咱说了算!金银财宝任咱搬,要银子有银子,娇娘美妾任咱挑,要女人有女人!”众匪徒本就野性难驯、嗜血好杀,一听这话,顿时热血直冲脑门,轰然应诺,瞬间抄起长刀利斧,一时间“叮叮当当”的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气势汹汹地准备助地主武装扭转这一败涂地的战局,一时间山谷中充斥着他们粗俗野蛮的喧嚣叫嚷,仿若群魔乱舞。
李玉哪肯罢休,那股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仿若熊熊燃烧的烈烈烈焰,在胸腔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