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重玄胜肆意的笑声里，张卫雨面沉如水。<P>

“你是在拿本官寻开心么？”他居高临下地问道：“你跟我说这狗屎一样的搭配，是在炼丹？”<P>

重玄胜不笑了。<P>

“不，不是狗屎……”张海低头嗫嚅道：“我没有太多钱，这些很便宜……我研究过很多配比，它们品性很合的……”<P>

虽然恐惧，但仍努力地辩解，他几乎是带着一点哭腔：“您可以去看我的炼丹锅，我只差一点点就成功了……真的！”<P>

这状态实在是有点莫名其妙。<P>

怎么说也是个超凡修士，说一句就要哭，修的什么行，超的什么凡？<P>

意志何在？心性何劣？<P>

没人能够理解他的。<P>

哪怕是已经跟他共事很久了的独孤小，也根本无法理解他这种孱弱的样子。<P>

哪怕是留下他的姜望，也只是顺带手地留下他，而根本不觉得他有什么用。<P>

废物是不会被理解的。<P>

张海自己心里其实很清楚。<P>

他清楚他是一个废物。<P>

不是向前那种，以做一个废物为人生目标的天才。而是无论怎么努力、无论怎么投入，也无法成功的、真正的废物。<P>

心血之作被斥作狗屎，也不是第一次了。<P>

被当众羞辱，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P>

但是在今天，在绝世天骄姜望都风雨飘摇的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出汹涌的难过。<P>

这朝廷的大官，精锐的九卒士兵，都是为姜望那样的天骄而来啊。<P>

这名门的嫡子，这拼命且努力的亭长，都是为姜望这样的英雄而战斗啊。<P>

而他只是，捎带手地被鄙夷了一句。<P>

根本没人针对他，这只是顺带的、漫不经心的践踏。<P>

可尤其是这种漫不经心……太刺眼！<P>

他已经快三十岁了。<P>

他还跟十年前一个样！<P>

看不到未来，看不到希望。<P>

“行了行了！”张卫雨一摆手，中止了这个话题。<P>

有些无端的烦躁。<P>

还炼丹锅，谁你娘用锅炼丹！？<P>

姜青羊这封地里，怎么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