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下雨,明天会下雪,和那个顾客的眼泪一样突然,隋燃在原地呆住,手揪着蓝色头发,不肯说话。
“你去医院处理一下。”裴然表明电话来意。
“哪家医院?”隋燃说话已经变了腔调,和刚才跟顾客开玩笑的纹身老板判若两人。
裴斯电话那头有些磕绊,过了好一会又开口,“华山。”
隋燃没再问下去,她把电话挂了,把桌子上的平板和设备往兜里塞,但至于塞了什么她也不在意,动作有些慌乱。
“我去趟医院。”
失神的老板引起了张文的注意,她停下手中的数控笔,抬头看着boss,“是哪位朋友喝挂了?”
“爷爷。”
张文嘴巴没合拢,“啊。”
这声啊。是抱歉,是惊讶,是该死。
整个工作室都知道,他们美女老板是个孤儿,是个被别人家养大的孤儿,爷爷是她没有血缘关系,却把她养大的亲人。
是隋燃为数不多的亲人。
“记得帮我把后面的客人推了。”
隋燃晃神,车钥匙明明就在电脑旁边,她却伸手拿了充电线,拿了水杯,拿了平板,最后还是没找到钥匙。
张文见状担忧道:“要不我送你去医院?”
隋燃摆手,恍惚着往楼下走。
peitao就在静安区,到医院只用了十几分钟。
隋燃关上车门开始往医院跑,边跑边习惯性地拉下衬衣袖子,用衣服将小臂几个纹身案盖住。
爷爷不喜欢她皮肤上这些乱七八糟的图案,她得注意。
只是如今这个动作显得非常荒唐,因为爷爷死了。
她跑进住停尸间的时候,保姆秦姨站在门口,这是一个不喜欢她,她也不喜欢的女人,但此刻两人却因为亲人离世多说了两句话。
“在哪?”
秦姨指着走廊上的抽泣道:“躺那呢。”
隋燃扭头去看,医院地下层阴冷,昏黄灯光不停摇晃,墙壁不知道面对过多少哭声。
隋燃抬脚走路却撞在长椅上,棱角磕在膝盖上一阵麻意,手机恰巧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是叫她喝酒的朋友,不远处的白布里是养了她二十七年的爷爷。
这样盖着确实有点小题大做。
隋燃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哭不出来,只是有点发懵。可能是旁边秦姨哭的太大声,压盖住了她悲伤。
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