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燃抬头望向窗外,晚风带着隐痛,收回视线落在那行。
「今天愿燃儿快点康复。」
不敢继续看下去,她合上本子,桌面爷爷用的杯子是上次去旅游,旅游团送她的,隋燃觉得丑想扔掉却被老头拣回来,一用就是几年。
里面泡着下属过年送的山茶花。
如今山茶花皱皱巴巴,水上飘着一层细灰。她说不出话,也没什么想法。捏着本子从书房走出去,家里一阵安静,她往楼上走去,站在自己房间门口。
门板上有她大学毕业后和爷爷一起做的涂鸦。
上面写着:「大美女的房间」
她还是没办法接受,爷爷就这么没了。
深吸一口气。
隋燃推开门。
房间没有关灯,地上也没有地铺,裴冬青坐在凳子上玩手机。两人隔空对视了好几秒。
九年没见。
一整天被丧事搞的晕头转向,如今这般对望,令人不知所措。
隋燃先开口,“我帮你找防潮垫。”
“你床挺大的。”裴冬青说的自然。
“那你睡床。”隋燃走到储物橱,拉开门,从里面找了张野营垫。
她盯着那张垫子。
去年….
去年杭州插画艺术节搞了户外季,她带着爷爷去看了音乐节,喝了咖啡,在草坪上铺了这张垫子,她和爷爷盘脚坐在垫子上,他说天气真好,能看到这么多年轻人很开心。
“你没事吧。”
裴冬青看着隋燃一举一动,蓝色碎发下的眉毛紧皱,单手扶在墙上。她急忙起身朝妹妹走去,想要伸手接过她手里的垫子。
“没事。”
隋燃见裴冬青走来,急忙摆手,想往后退却发现无路可走,她只能靠着墙角避眼神,用垫子隔开一个安全距离,“睡吧。”
裴冬青说:“你看起来很憔悴。”
“所以我得睡了。”隋燃用地垫做掩护,晃荡着把裴冬青往一旁赶,让她走远点别妨碍自己打地铺。
“别折腾了,床不是很大吗?睡得开。”
隋燃停住动作,地垫被她扔在地上,她抬眸看着裴冬青的眼睛,以及和她长得一点都不像的脸。这脸看起来不陌生,就算离家九年隋燃依然不觉得陌生。
情绪突然间崩断。
不知道哪来一根冷冰的钢锯,在红色小本子上,地垫上,九年前的回忆上,来来回回反复割磨,不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