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议了不过一个时辰,便定了下来。
对楚王罚俸一年,原万户食邑减为七千户,降亲王为郡王,同时罢黜工部侍郎一职。
发俸,减邑,都不重要。
降爵、罢职,却格外致命。
然萧晏也没允楚王一派的人求情,便自个开了口,道,“陛下不必罚如此之重,办差难免疏漏,且留五皇兄官职,免罢为贬。就为工部郎中,戴罪立功。”
明荣暗辱。
左右萧昶犯得不是死罪,不会伤筋动骨。
天子如此降罪,不过是给秦王府、给满朝文武一个交待。
待过段时日,寻个由头便又将他扶起了。
既如此,这样的事还不如自己做。
还能显得仁厚大度几分。
萧晏又道,“昨日一头斑斓虎尸首分离死于九曲台,另一头趁乱逃离,至今不曾捕获。斑斓虎是何习性,吾等都有耳闻。”
出双入对,闻血识人,不死不休。
满殿官员皆回过神来,不由三两私语。
斑斓虎且慧过寻常牲畜,恐要寻人报仇。
“还请父皇銮驾早日回宫,以防万一。”萧晏恭谨道,“至于五皇兄还请留下,着人逮捕斑斓虎,以绝后患。如何?”
“原也也不是非要皇兄留下,实乃臣弟动不得,只能留在骊山上。故而还请皇兄相伴几日,以消除心中惶恐。”
“你如何动不得?”萧昶一万个不愿意接这活。
正四品的侍郎被贬至从六品郎中。
戴罪立功还给了这么个差事。
秦王殿下看着宽仁友善,实则一肚子裹蜜软刀。
话和事,做得漂亮又狠辣。
“医官诊断弟妹伤重。”萧晏不怒不斥,“短时间内经不住车马颠簸,挪不得。臣弟与她夫妻一体,自然相陪。”
闻得这厢理由,莫说萧昶,便是萧明温也说不出个“不”字。
萧昶犯错在先,且一想到近侍的回禀,那日九曲台上险状,遂也当真气恼。
萧温明望着萧昶,揣测刺客之事亦多半出自他之手。
奈何没有证据。
索性没有证据。
否则戕害手足、手足不睦的事算坐实了……
大邺开国才数十年,断不能后继无人。
他的目光在萧晏身上停了一瞬,要是能将身上顽疾去了……
“就按秦王所言。”萧明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