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散去,他才再次看见双眼红肿的她,他招招手,方已低着头走近一步,再招手,她再走,一直等方已走到病床边,他才停止招手,抬着手伸向她,方已握住,弯下腰埋进他胸口,他以为能握着她的手直到永远,虽然这期间方已偶尔对他凶巴巴,偶尔甩他脸色,偶尔不给他饭吃,但他总认为,被心爱的人虐待虐待无所谓,他们将来要走一辈子,方已能一直守着他陪着他,再也没有比这更重要更美好的事了。
可是现在,周逍把信纸小心翼翼叠起来,望向窗外圆月,面无表情。
第二天,周逍出院了,火箭来接他,看到他手上捧着一只玻璃瓶,迟疑道:“老板……不是,周逍,你这是什么造型?”
周逍低头,摸了摸玻璃瓶。这瓶醋是方已千辛万苦找来的,醋打翻了,瓶子磕了一个小口,他觉得很有纪念意义。
火箭担忧,指了指脑袋:“周逍,你真没事?”
周逍捧着瓶子,大步踏出了医院。
方已一回到老家,立刻换了手机号,在家里当了一周米虫,被方律师赶出家门。方已怒不可遏:“有了媳妇儿忘了儿,你不能因为第二春抛弃我,这对我不公平!”
方律师拍了拍行李箱,说:“天气热,就给你收拾了夏装,冬装改天再回来拿,或者我给你送去。别想再吃我的喝我的,赶紧给我找工作,找不到工作就找男人养!”
“我上哪儿找男人!”
“别给我明知故问!”
“我跟他分手了!”
“你今天一出明天一出,我看不出你玩什么把戏。”方律师推着方已的肩膀,“走走走,趁着太阳不大赶紧走。”
“你胳膊肘往外拐!”方已愤愤不平。
“你知道就好!”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周逍是怎么欺负我的!”
“那你跟我说说他是怎么欺负你的。”
方已鼓着腮帮子:“我不想说,反正我就是气他,他故意装病在医院多赖了一个月,害我把屎把尿伺候他,这次新账旧账一起算!”
方律师看看手表:“我还要回趟事务所,就不送你了,你慢走。”
方已大喊:“爸——”
方律师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
方已无奈,只能搬进姐夫闲置的一处房产,房子位于九楼,面积不大,装修也简单。大方帮她收拾,说:“你先住一阵,这房子离你姐夫单位远,买来到现在我们也没住过,装修是过时了,胜在没出租过,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