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闻舟愕然地看着他。
“凭我对费承宇的了解, 我猜他的理由很明确, 就是‘盈利问题’, ”费渡一根手指按住空杯子, 让它在桌上转了一圈, “当年房地产市场已经抬头, 地价在涨, 需要多少猎奇的变态、付多少租金才能把这个成本和未来损失覆盖掉?当然, 费承宇那些年以‘捐赠’名义无偿付出的资金远不止这些, 他大可以把那块地也当成一种捐赠,可是这个‘项目’本身让他不安了。”
他话说到这里, 骆闻舟就已经把思路调整过来了。
费承宇是一个控制欲极强、极端自恋的虐待狂, 他在野心与财富增长的同时,必定也在不断自我膨胀,是绝对不允许手上任何东西失控的。
以他的敏锐,肯定能看出来,那些人圈地建“坟场”的行为, 是已经不满足于做“杀手”和“打手”的预兆, 他们在构造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骇人听闻的“产业链条”, 想通过出租坟场拉起一张大网,把黑暗中那些饮血啖肉的怪物都吸引出来, 捏住他们的把柄,从而建立自己的王国和秩序——
“最开始,费承宇认为是自己饲养了这只‘寄生兽’, 没想到把它养大, 它打算自立门户,让费总降格成一个普通的合作者了。”骆闻舟缓缓地说,“是这个意思吗?可是费承宇拒绝出钱,那块地他们也还是拿下来了。”
这一次,不等费渡开口,骆闻舟就顺着逻辑自顾自地接了下去:“因为‘他们’的资助者不止一个!周氏——周峻茂和郑凯风也是,对吗?”
“你还记得周怀瑾在审讯室里交代的口供吗?”
“什么?”
“周怀瑾说,二十一年前,他曾经在周家大宅里偷听过周峻茂和郑凯风的对话,当时周氏进军内地市场受阻,那两个人在密谈一桩伪装成车祸的谋杀案。如果周怀瑾没撒谎,那说明‘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是只有一个金主、受一方势力控制,费承宇太拿自己当回事的毛病可能到死都改不过来。”费渡嗤笑一声,笑容像被小刀划过的薄纸,浅淡又锋利,“不过这些都是我的推测了,不见得准——但是有一件事你应该注意一下。”
骆闻舟抬起眼:“你是说冯斌的案子?‘买/凶杀人’,‘凶手是神秘消失多年的通缉犯’,这确实和他们除掉董晓晴、郑凯风的手段一模一样。”
“不单是这点,今天那个小姑娘告诉我,往她手机里装追踪软件的人叫‘魏文川’,下午你们忙着审讯的时候,我稍微查了一下——这个魏文川是冯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