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挂彩,手里仍舍不得放下周香芸。陆公子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从安贝勒调戏周香芸那会儿,他就觉得自己交错了朋友,来错了地方,便是押妓都没有这种搞法的,太下作了!假如这时候商细蕊走进来,以为他和安贝勒是同流人物,那该多丢脸啊!陆公子不安极了,一把逮住楚琼华的胳膊,扭头劝安贝勒撒开手,并不忘找台阶说:“中午我和贝勒爷喝了点酒,贝勒醉了,跟我醒酒去吧!”
安贝勒这个混账东西听到这话更是借酒装疯,满口胡话,要把周香芸带去“玩儿”。楚琼华心头火起,另一只手抬起来就朝陆公子脸上拍过去,打了个正着,响彻后台,把陆公子鼻血都打出来了,眼镜飞得老远,耳朵里嗡嗡的。大家都呆住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如今陆公子家里是比安贝勒有权势得多的政客。安贝勒也吃了一惊,周香芸趁机挣脱他跑走了,他也顾不上,嘴里连连叫着:“陆老弟!这是怎么闹的!你可千万别动气!”
转身对着楚琼华就是一脚:“你个男婊子活到头了!还敢打人!”
楚琼华也心知自己闯祸了,被踢倒在地脸色铁青不说话。
陆公子摸了摸自己的脸,扫视过周围的戏子们,觉得他们都在看他的笑话。他自己也是茫茫然的,这算什么事呢!巴巴地跑来人家后台调戏少男,还挨了戏子的耳刮子!陆公子平生没有经过这样的羞辱,眼泪都被气出来,随手捞过一样唱戏的道具砸到楚琼华脸上,怒火中烧地走了。安贝勒追出去说情,也被他推了个跟头。
安贝勒这时候倒知道好歹了,怕陆公子回去越想越不甘心,要有动作报复水云楼。但是陆公子有钱有势,戏子们无从下手。安贝勒伙同后台师姐师兄们一商量,只有壮着胆子把商细蕊喊回来了。
商细蕊来到后台,沅兰提前在门口堵着他,已经把事情和他说清楚了。因此商细蕊见到安贝勒第一句话就拖长了声音有气无力地说:“贝勒爷,我求你啦!你佛爷大!我庙小!你以后可别来后台啦!”
安贝勒缩着肩膀赔笑:“好几个月没见了,我这不是挂念你吗?”
商细蕊摇摇头:“用不着。你再来,我就吊死在安王府大门口,让你天天一抬头就看见我。”
这仿佛是撒娇赌气的一句孩子话,众人都听着又可笑又可怕的。只有安贝勒品出了不一般的感觉,心里阵阵酸麻,骨头都软了,就快要给商细蕊跪下了:“商老板,您可别这么说!我混账不是人,以后不来碍你眼了还不成吗?能在台下看着你,我也就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