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粢饭,也是这么样儿的米饭捏成团,一顿能吃三个。怎么搁寿司,没有吃多少,就这样撑得慌?”
门外进来两个侍女,杜七拍拍他大腿,说:“不要讲话,要开始了。”
商细蕊说:“兴许是日本的大米和我们不一样,胀肚子。”
这二人虽然瞧不上日本国的乾旦,外间大堂里的日本侨民却是难闻乡音,趁着上菜的机会把拉门拦住了一半,偷偷往里觑,并且朝着伶人拍照片。丝弦停住,这一出戏演完了。云中绝间姬向商细蕊开口说:“商老板!我们又见面啦!”
商细蕊记性再不好,前几个月才见过面的,不至于马上就把人忘了,连忙起身与雪之丞握手。杜七笑道:“雪之丞非得磨着我,要给你一个惊喜。商老板,雪之丞可不简单,人家是日本名师的徒弟!”
那意思是,背地里再怎么挑刺瞧不上,看在日本名师的份上,当面不许拆台。可是雪之丞偏偏要紧随其后问一句:“商老板,日本的歌舞伎,你觉得怎么样?”
商细蕊心说,我觉得相当不怎样,什么玩意儿!但是触到杜七威胁似的眼神,只好言不由衷地说:“我觉得,还不错吧。”
雪之丞微微偏过头,白脸乌眼盯着商细蕊瞧,直把他瞧得心里发毛。戏里的功夫先搁一边儿,这妆扮实在让人吃不消,简直就是一张鬼脸嘛!
雪之丞摇摇头,气馁地说:“商老板,你撒谎,我和你一起看过戏。你看到好戏的时候,表情不是这样子的。”
雪之丞是个愣人,说得商细蕊和杜七都尴尬了。杜七倒了杯清酒,咳咳嗓子自顾喝起来,不打算出言救场。商细蕊只好安慰说:“南人吃米,北人吃面,每个地方的口味爱好都不一样,况且是两个国家呢!你们自己瞧着喜兴,爱看,也就成了。”
雪之丞又摇摇头:“我心里知道,日本的戏曲远不如中国。”
商细蕊和杜七脸上都是一松,心说原来你们自己知道啊!
雪之丞卸了浓妆落座,三个人吃吃谈谈,三弦师傅带着班子在原地弹日本曲子。商细蕊吃饱了米饭团,就着海带丝蟹子黄喝酒,渐渐就喝多了,面颊热得醉红。三人谈天全围绕戏曲展开,商细蕊醉着说话,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说:“你们日本的女人太木了,难为作艺的,花下功夫也演不像样,怪模子不好。”
他筷子一挑,挑出一片紫菜:“就像这片东西,干乎乎,四四方方,没有滋味。”
杜七斜睨他一眼:“你才看过几个日本女人?大放厥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