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把自己气得呆住了,站那瞪着眼睛发愣。程凤台抓紧机会,提起树下倒扣的一只箩筐朝商细蕊头上一扣,撒开两腿没命的就往外跑。商细蕊咆哮一声,挣开箩筐两步追上,把程凤台扑倒在地,两人在雪地里滚成一团,程凤台被他揉搓得吃不消,连连求饶。
商细蕊掐住他脖子问他:“说!认打还是认罚!”
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好汉问出这句话,应答一般是认打怎么说认罚怎么讲,可是程凤台哪有胆气领商细蕊的打。商细蕊发起疯来,程凤台就想到北边树林子里的狗熊,逮着人抱在怀里一搂,人的肋骨就碎了,一点儿轻重都没有的!
程凤台艰难地说:“商老板,好老板,你罚我吧。”
商细蕊便腾出一只手去解程凤台的皮带:“好!这可是你说的!”
程凤台躲了一下,拿不准商细蕊的路数,有点害臊:“商老板!不合适吧!”
商细蕊解得不顺手,直接往下拽:“怎么不合适!你儿子都有好几个了!有没有□□不吃什么劲!”
商细蕊神情严厉,额头青筋绽露,绝不是一个开玩笑的样子。程凤台简直要疯了。两个人越打越当真,渐渐都带出怒气来,正是不可开交的时候,旁边传来一声心碎的惊呼:“商老板,你快住手吧!”
钮白文的眼光望过去,商细蕊光天白日的在家门口扯男人裤头,整个人如癫似狂,近了一看那男人是程凤台,事情就越发显得下流了。和钮白文一同来的,还有商细蕊的大哥商龙声。商龙声是个沉默持重的汉子,生得有棱有角的脸,好似一副白底黑线的工笔画,一看就知道和商细蕊不是一个窝里的,商细蕊是一副油画。商龙声此时抱着胳膊,眉毛都没有抬一抬,沉着脸看小弟发疯。兄弟二人上回见面还是一年多前商细蕊去天津唱戏,哥俩搭着唱了《坐宫》,当时看商细蕊能说能笑,身心健康,待人接物合理极了!可是唱完戏也不说和哥哥多聚聚,马不停蹄就回去了,仿佛北平有个鬼在勾他的魂。商龙声一直想来北平参观参观小弟的日子过得有多美,今天一看,真是不如不看。
钮白文一跺脚,上前去把程凤台搀起来拍衣服拍裤子,给两人找台阶说:“商老板太孩子气了,这么冷的天,和二爷在这闹着玩呢!”
程凤台喘匀了气转过身系裤子,心里的屈辱那是别提了,过去真是瞎了眼,竟会觉得商细蕊腼腆文静,老实乖巧!都叫这臭唱戏的给骗了!太可恨了!瞪起眼睛去瞅商细蕊,商细蕊已经恢复了面对旁人的老实的样子,讪讪立在一边,低头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