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握着一份卷起来的手稿,这时候将手稿往他头上敲打两下:“哎哟商大老板,好端端的摔家伙什!不欢迎我来是怎么的?”
商细蕊嘴角一撇:“哪能啊,你坐会儿吧。”
杜七把手稿往他怀里一抛,阔手阔脚地坐下:“我先给安了腔儿,你试着不好咱们再改。”
他笑着梭巡一遍新招揽的戏子们,见他们一个个眼睛又亮,身段又软,真真妙不可言,脸上便露出一个慈父一般的微笑:“这是给孩子们的见面礼。三天通宵攒的本子,白天还要讲课,还要去给薛千山闹洞房!都快活活累死我了!你赶紧看!别他妈拖拖拉拉!看不完我撕了喂你吃!”
旁边沅兰很关心薛千山的婚事,笑道:“七少爷去吃喜酒了?我没去。怎么样呀他们?”
杜七叉开五指一梳头发,嘿嘿笑道:“既然本公子赏脸到场了,那还能错得了吗?”
多的话不必再说,沅兰心领神会。杜七所谓的闹洞房那就是调皮捣蛋,找茬生事,只差在薛千山裤裆里点炮仗了。
商细蕊对薛千山的婚事毫无兴趣,垂头丧气地坐到沙发上,凑在灯下一页一页翻阅。这一本新戏叫做《商女恨》,顾名思义,讲的是青楼里姐儿们的悲欢离合。这还是初稿,许多加减删改的地方,又打圈又涂墨,□兴起之处,索性用起了草书,看得商细蕊是头大如斗两眼发黑,肚子里蹭蹭地往外冒小火苗子。但是杜七不是程凤台,他不会冲着杜七暴露本性,他对朋友是很有分寸的,小声嘀咕了一句:“乱死啦!不如你念给我听得啦!”
杜七喷出一口香烟啐他:“你想得美!”
商细蕊苦闷地继续看下去,看到实在不认得的字,不免多问了杜七两个,杜七又啐他:“梨园行哪个叫得上字号的角儿跟你似的?整个儿一目不识丁!原小荻那样的秀才我就不说了,就说王小平的一笔画,李四山的一笔字,你跟梨园会馆见了面,好意思和人打招呼吗你?臭文盲!”
杜七这两天休息得不好,脾气就差,加上与商细蕊水云楼是混得烂熟的,当着新人们,讲话一点儿面子也不留。商细蕊却也不觉得丢面子,叹一口气,哼哼两声仰倒在沙发上看本子。
杜七写戏一连三天,商细蕊看戏也很花了一些时候,他自己写词,写得个不着四六,看别人的词倒是很知道好赖,越看越入迷,越看越醉心,半天不能动弹一下,忽而手上挽了个兰花指,把本子里的戏词悠悠然地念白一句,好似诈尸一般,使新来的小戏子们捂着嘴直笑。
商细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