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坐不住了?”
程凤台对着镜子照了照,扯了扯脖子里掖的丝巾,向她坦白道:“和范涟,还有常之新,吃个晚饭。”
二奶奶只管掇过一只绣绷来绣花,意思是不要听他的谎话。程凤台也不在意,对二奶奶很是讨好地笑了笑。
傍晚的时候,程凤台与他两个大舅子照约见了面,地方倒真是好地方,一座清静幽雅的独门院子,三个旗装打扮的小姑娘站在一边侍酒,另有一名琴娘在珠帘里弹奏瑶琴。常之新进屋来不由怔了一怔,然后目光在房内四周转了一圈,微笑了一下,果然还是喜欢的。虽然他现在离这些美酒佳人的生活已经很遥远了。
范涟咋咋呼呼大惊小怪,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喝过花酒:“怎么还有姑娘呢!回头萍嫂子问起话来,问我今晚把之新带到哪去了,我可没法交代!”
嘴里说得挺正经的,一双眼睛却黏在人家姑娘脸上,嘴角的笑容也不像是个君子。
程凤台立刻拍着常之新的肩膀,对那三个小姑娘吩咐说:“你们招呼我俩就行,这个人不用管他。”
范涟捶了他一拳。小姑娘们都抿嘴笑了。常之新还未点菜,先去点曲,隔着珠帘和琴娘对谈了几句话。程凤台和范涟相视一笑,心想今天是真选对地方了。他们男人在一块儿喝酒聊天,最后除了谈女人就是谈政治。常之新在衙门里担任公职,因为职位使然,不免向程凤台打听曹司令的动向,程凤台不敢随意张扬机密,按住常之新的手,道是:“常兄,今天我们不谈国政大事。你问的这些话我都记住了,将来我有了准信,一定头一个来告诉你。”
常之新点点头,拍拍他的手,笑道:“这也是算是没话找话。我现在不比你们灯红酒绿乐子多,每天就那么几件工作,乏味极了,没什么可拿出来和你们聊的。”
范涟说:“我早劝你去南京,我给你介绍差事,你又不愿意。北平到底有什么勾着你的?别真是被他们说着了,你是舍不得我们商老板!”
范涟一边开着这样低俗的玩笑,一边拿眼睛去看程凤台。程凤台只是笑笑。常之新没好气地盯了他一眼。范涟更加得意了,勾住常之新的脖子:“我知道了,那你就是舍不得我了!”
常之新压根懒得搭理他,任他勾肩搭背,自己默默地喝了一杯酒,正色道:“别闹了,我和你们说一件家事。”
程凤台见状一呆,与范涟对了个眼神,范涟清清嗓子正经坐好。常之新又自斟自饮了一杯,接着把姑娘们都遣散了,单留下帘内那位奏琴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