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婚。”
顾惊寒突然开口,视线微转,看向他和容斐身后的一棵高大的树,“命理相结,阴阳互通。他若是普通人,可能会因与你成亲而有损,但他是修道之人,即便修为不高,也不该如此虚弱。”
落满积雪的枝桠间垂下苍青色的道袍下摆。
者字的身影出现,虚无缥缈的声音也变得凝实:“我当初,也是那么认为的。”
浓郁的黑气萦身,者字的面容早已不复梦中的艳鬼那般鲜活惊艳,而是变得阴沉苍白,破旧的道袍裹身,他整个人如同一道幽沉的阴影,匿在阴翳之中。
他站在树枝上,望着屋内欢喜的自己,和含笑的云璋,慢慢闭上了眼。
光景一转,便是变了。
云璋算定的冥婚日子很快就到了。
平日素净寂然的道观焕然一新,被兴奋的艳鬼哼着小曲缠上了一层又一层红缎。
亲手剪出来的喜字贴满窗户,连供奉三清的大殿都没放过。雪水化尽,春日的风渐渐从山脚吹到山头,院内的树抽了鹅黄的芽,喜意与生机一同袭击了这个春季。
冥婚在子夜。
两根龙凤盘附的红烛光影摇曳,云璋伸出手去,捉住艳鬼的手腕,慢慢将人拉到身边。
云璋也换上了红色的婚服,清肃的面容在烛光中显得温柔端谨,一双漆黑清亮的眼静静凝视着艳鬼,朗润的声音低缓而坚定:“一拜天地,阴阳互通,二拜高堂,移命换祥,夫妻对拜……”
他的声音一顿,目光突然变得不再掩饰,情意浓重得如同潮水,对视的瞬间几乎将艳鬼淹没。
“……舍阴还阳。”
艳鬼的手被骤然攥紧,云璋一用力,将他拽进怀里,低头深吻。方才的最后四字,因着声音太轻太小,而散在了艳鬼耳边,并未听清。
或许听清了也是无用。
彼时的艳鬼只是一个小小的艳鬼,惫懒安闲,只粗通些简单的法术,并不懂得云璋口中这些埋藏在经卷深处的晦涩语句。
衣衫尽落,情到浓时。
艳鬼听见身后传来云璋微哑的声音:“温扬,你还记得你刚上山时……我问过你,你有什么遗憾吗?”
“遗……憾……”
艳鬼从迷乱中拨回一点神智,轻笑起来:“记得啊……”他轻声重复了一遍,“若一定要说……有什么遗憾,大概就是……死得太早,忘了……忘了做人是什么滋味吧……”
云璋跟着笑起来,胸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