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遗言都没能留下。
父亲遭受连番打击,形容枯槁,曾经挺拔的脊背被压弯,眼神里的精气神消散殆尽,最终在一个冷雨敲窗的夜晚,悄无声息地去了,徒留苏瑶在这冰冷世间。
她变卖了身上最后几件首饰,才勉强凑出丧葬费用,此后,孤身一人的她彻底没了依靠,身无分文,前路被浓稠的黑暗重重笼罩。
走投无路之下,她被卖入这栖凤阁。
初至阁门,那朱红的漆色在苏瑶眼中宛如斑斑血迹,透着说不出的阴森与绝望。
跨进门槛,喧嚣声、调笑声如汹涌潮水般向她扑来,每一声都似尖针,狠狠刺着她的耳膜。
老鸨妈妈扭着肥硕的腰肢迎上来,肥厚的手指捏起苏瑶下巴,将她的脸左右拨弄,像打量一件货物,嘴里啧啧有声:“模样倒是标致,就是这一脸丧气,可得改改。”
苏瑶满心屈辱,别过脸去,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妈妈见状,轻哼一声:“进了我这栖凤阁,就得守这儿的规矩。
别还端着你那千金架子,以前的身份统统抛掉,从现在起,你就是靠卖艺取悦爷们儿讨生活的。”
说罢,甩下一块粗糙的帕子,“把脸擦擦,先去后头换身衣裳,一会儿有熟客来,你先在边上看着学着点。”
苏瑶被推进昏暗的后屋,屋里弥漫着一股陈腐的脂粉味。
她颤抖着手解开素白绫裙的系带,每解下一寸,往昔的自在与尊荣就剥离一分。
换上那身艳丽却廉价的纱衣,她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妆容浓重,却掩不住眉眼间的悲戚,泪水夺眶而出,洇湿了刚扑上的脂粉。
待到厅中,灯火摇曳,宾客们推杯换盏,眼神肆意游走。
苏瑶瑟缩在角落,听着姐妹们娇声软语,看着她们巧笑倩兮地周旋于男人之间,心中满是抗拒与恐惧。
终于轮到她上场,她抱着琴,仿若抱着最后一丝尊严,莲步轻移至台中。
手指搭在琴弦上,却迟迟拨不下去,台下已有不耐烦的催促声。
她咬咬牙,琴音终是响起,可指尖全是慌乱,弹错好几个音,引得一阵哄笑。
回房后,苏瑶扑倒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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