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霄冷得浑身瑟瑟发抖。
空气又湿又潮,暖昧的寒意如附骨之蛆在周身缠绕。监牢的石壁上渗着水,身下的稻草也一片湿凉,寒气仿佛钻进了五脏六腑。龙霄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即便当日被羁昭明,好歹人家每日好吃好喝从来不怠慢,而眼下,他面前只有一碗冷了的秫米粥,他只喝了一口,就被砂子差点儿硌掉了牙。
龙霄气得跳起来,一脚踹在牢门的铁栅栏上,吼道:“秫米粥?你们给老子喝秫米粥?那是吃多了撑着的时候喝来消滞的。老子肚子里面什么都没有,你们还给我喝这个?”
他自下狱以来,每顿饭都要闹上一闹,这一两个月下来,狱卒们早已经见惯不怪,连答应一声都懒得答应。
龙霄愤恨地将碗扔出去。他体力虚弱,碗倒是扔出去了,粥却泼了自己一身。
外面的狱卒见状毫无顾忌地笑出声来。
龙霄沮丧地靠着铁栅栏坐下来,缓了一缓才大声道:“冯二你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那几个狱卒这才收住笑声,其中一个磨磨蹭蹭地走到铁栅栏前,也不吭声,低头看着脚尖轻轻踢着地。
龙霄伸出胳膊在他脑袋上胡噜了一把,冷笑道:“余帅让你来关照我,你倒跟着那群王八蛋幸灾乐祸,活腻歪了吧你?去给我弄点儿能吃的来,那粥也是人吃的?”
“没有。”冯二低着头哼哼唧唧地说了一句,像是怕被他打,猛地向后闪,果然躲开了龙霄的一巴掌。
“没有?老子塞给你的钱就换你一句没有?”
“是真没有!”冯二躲远了两步这才敢抬头看他,“上面说了,不许给您特别关照。”
龙霄气得又要去打,眼见够不着,忍了忍,反倒笑起来:“上面?上面是谁?我倒要看哪个上面如此不长眼。”
“还能是谁?庐江王啊!”冯二脱口说出来,登时觉得底气足了许多,又说,“我知道您是余帅要保全的人,可如今即便是余帅也已经自身难保,何况旁人。”
龙霄听了一惊,反倒镇静下来,招招手:“冯二你过来,我保证不打你,你跟我说说,余帅自身难保是怎么回事?&rdq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