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客乘天风,将船远行役
譬如云中鸟,一去无踪迹
我望着沧江两岸的景色,脑子里不由自主想起李白这首《估客乐》,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沧江是天曌国的母亲河,贯穿南北,与东西走向的潢河一起哺育着这片土地的人民此际,沧江上行着一条三层船舱的大船,正是云家载我与云峥返京面圣的家船三日前,我们接到皇上的圣旨,除了赐给我们婚的礼物之外,还封给我一个一品荣华夫人的名衔,末了要求我们进京面圣谢恩
进京面圣?纵然我心里老大不情愿,可皇命难违刚接到圣旨的时候,老爷子蹙着眉把云峥叫进书房,两人嘀咕半天才出来出来的时候云峥面色平静无波,让我不用担心,我其实并不怎么担心我自己,反倒有些担心他,尽管皇上的圣旨赐物赐名其尽恩宠,但这一招很明显的像是当初清室将吴三桂的儿子吴应熊留在京里当人质,以挟吴三桂易要轻举妄动难道皇上对他一直忌惮的云家,已经在开始走棋了?把云峥弄上京,随便找个什么理由留下他,以挟制永乐侯么?
尽管云峥表现得很平静,我却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氛只是,我们都是成熟的人,都知道尽量排解开这些不愉快的事,把好的心情带给对方云峥的身子不好,每到月中,便有专职大夫给他做一次例诊,之后他要调养两天,这两日他身子很虚弱,一般都是卧床静养,出行要坐轮椅这些是我嫁给他的第二日,便找来家仆问清楚的
拜堂那天,云夫人没有出现,我事后问云峥,难道真的要禁足云夫人一辈子,连儿子的婚礼都不让她参加云峥抚着我的长发,脸上有些无奈:“不是我想关住她,现在她那样子,不关住也不行了”我开始没明白是什么意思,后来去看了一次云夫人,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她疯了从那天在我们面前失仪发疯之后,她便谁也不认识,不认得云峥,不认得云崇山,也不认得贴身服伺的丫头,不管谁接近她,她都缩到墙角尖叫,嘴里一直念叨着“妖孽杀死你去死”云家对云夫人的发疯讳莫如深,究竟她有怎样的心魔,我也无从探究
云峥对我很好,这个整日受病痛折磨的男子,生性平淡,从不对任何事强求尽管他说并不强求我接手云家的事务,但我却不忍心让饱受病苦的他还那么劳累,而且我知道自己并不是个闲得住的人,真让我什么事都不做,时间一长肯定受不了我试着接触云家的生意,老爷子让我从管理账目开始,我开始了在云家大刀阔斧的改革,将他们延用了数百年的流水记账法,改成了现代的表格记账法,把云家的账簿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