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比我想像中空荡,屋内没有多余的陈设,迎门便是一扇六折的红木雕花屏风,转过屏风,放着一个盛满黑稠中药汁的浴桶状的铁鼎,下方燃着红红的炭火,加热着鼎中的药汁药汁在鼎中冒着白色的蒸气,浓郁的中药味令我心中一阵反胃,嘴里冒出一口酸水我压下作呕的不适感,见左边内室的红木缕空雕花圆拱门上的粉色帘子垂了下来,我走过去,想撩开门帘,云德在我身后轻声道:“少夫人,你一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请不要上前,打扰傅先生诊治”
我点点头,云德帮我撩开门帘屋子里升着六个火盆,将这屋子烘得像烈日盛夏内室里只摆了一张不大的铜床,床上没有被褥床幔,就是一个光秃秃的床架子,甚至没有床板,只有几根竹竿般粗大的铜柱,作为支撑云峥**着伏卧在铜柱上,他双目紧闭着,显然还在昏迷中,四肢呈大字形地打开,手腕和脚踝上,都锁着一个圆润光滑的铜环,铜环上焊有粗重的铜链子,链子的另一头套在铜床四个角的柱子上我又惊又怒,想冲过去,云德立即拉住我:“少夫人,您答应过不影响傅先生诊治的”
我顿住身子,这才注意到只着了单衣的傅先生正在烛火上烤银针,我转头瞪着云德:“为什么要把云峥锁起来?你们到底要对他做什么?”
“少夫人,诊治的过程十分痛苦,把峥少爷锁起来,他才不会弄伤自己”云德低声解释却听到云峥突然发出一声闷哼,我赶紧看过去,见云峥全身不停地抽搐,他的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咔咔作响,用力地挣扎,铜链与铜柱被拉扯撞击发出清脆的“叮叮”声,他脸上的黑线像蔓草一样不停地发芽生长,渐渐长成纹身一样的图案我被这诡异的景象惊呆了,云峥蓦地睁开双眼,发出一声无法抑制的痛呼“云德快”傅先生突然道,云德在刚才黑线生长时已经飞窜到床头,当云峥张嘴痛呼时,迅将一条白布从云峥嘴里勒过云,在他脑后打成紧结云峥剧烈地挣扎着,口中却再也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呜呜”的闷哼“云峥……”我的泪涌了出来,奔到铜床前,颤抖着蹲下身我的云峥,你到底在受什么样的罪呵?云德低声道:“少夫人,这样只是防止峥少爷咬伤自己……”“云峥……”泪像泉水一样汹涌,我只觉得心也随着他一起在剧痛在挣扎在翻腾云峥剧烈地挣扎着,摇得铜床“吱吱”作响,铜链与床柱清脆的碰撞声反应着他身体承受的痛苦他的双眼赤红,眼神却是涣散的,虽然睁着双眼,但一眼就可看出神智并不清醒傅先生给他身上扎上一根银针,他的身子一僵,双眼一闭,顿时又晕过去
“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