弩良突然站起来,冷着一张脸,头也不回地走了。那一刻蒋彧明白,刚刚他所有的顺从回应,都只是为了顺利离开的欺骗。
气火攻心,蒋彧拔腿儿开始追,却怎么也追不上,越追越急,一口气追出了梦境。
他躺在床上大口喘气,抚了一把眼角,是湿的,是在梦里已经哭过了么。摸了摸身下,也是湿的,短裤又弄脏了。
每个夜晚,相似的噩梦都纠缠着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以前的梦境大都是一旦他越过那条线,齐弩良就会特别气愤,然后抛弃他。今天梦里的齐弩良回应了,但结局并没有改变。
蒋彧很明白,是他无从发泄的渴望正通过梦境实现,然而这是禁忌也已经深刻地烙印在他的潜意识里,所以每个欲念实现的方式都是这样的噩梦。
他脱了短裤扔在床脚,找了一条新的换上,翻身起床,轻轻推开齐弩良的房门。
黑暗笼罩下的房间很安静,只有男人平缓的呼吸。窗户没关,清冷的夜风吹进来,一并送进来的,还有下半夜淡淡的月光。
月光是一层薄灰,均匀地铺在房间里,稀释了黑夜的浓稠。床上供起的身形,像起伏的山峦,有着柔和而优美的线条。
蒋彧站在齐弩良的床前,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法离开又不敢靠近,只是咬着嘴唇,反复吞咽着唾沫,拳头渐渐攥紧。
“小彧?”齐弩良翻个身正对他,“大晚上不睡觉,站这里做啥啊?”
男人毫不设防、倦怠慵懒的声音,把蒋彧那些从梦境里一并带出来的尖锐情绪驱散了。
他有点委屈:“哥,我做噩梦了。”
齐弩良从床上撑起来:“什么样的噩梦?”
“梦见了妈妈。”
“小兰最疼你的,别怕啊。”他拉过蒋彧的手,把他拉到自己床上,一掀被,把人也一并盖上了,“今晚就在这儿睡吧,安心睡。”
“哥……”
“别说话,睡吧。”
齐弩良从被子外边抱着蒋彧,像哄小孩睡觉一样,隔着棉被轻拍。
重新闭上眼睛,已经没了先前梦境里的潮湿和晦暗。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蒋彧醒来时,天光大亮,齐弩良也已经不在床上。
蒋彧躺床上喊了两声,没人应。他跑出房间,只看到桌上的早餐,齐弩良出去了。
他又回到床上,缩进被窝里。被齐弩良的气味儿包裹着,被子里的余热,好像他残留的体温。
又想起昨晚贴着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