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族亲,穷尽一生,亦不能报。奴婢就想陪着您一辈子,您在宫里头,奴婢侍候您;你去了,奴婢就到皇陵打扫院落,免得您在那儿冷清。”
孙清扬见她意思坚决,也不再劝,只道:“唤人请皇上过来吧,哀家怕也就是这两日的时间了。”
霜枝虽然豁达,也不由垂泪:“太后娘娘,不过是场小病而已,哪里就到了这样的地步,您快别说这样的话了。”
孙清扬笑道:“生死轮回,本是天道,谁能躲得过去呢?哀家如今是花甲之年,儿孙满堂,了无遗憾了,正该和先皇团聚。你别伤心了,请皇上过来吧,哀家还有话同他说。”
朱祁镇正因为母亲缠绵病榻烦忧,到慈宁宫看见太后端坐椅上,见其神色还算安详,心头稍定。
孙清扬伸手召他坐下:“皇上,哀家唤你来,是想同你说一些事情。”
朱祁镇坐到了孙清扬的身边,笑道:“不知母后有何吩咐?”
“皇上,这么些年,因为太过苦涩,咱们母子也不曾就往事坦诚相对过。今儿个哀家想听一听,你可曾怨过哀家另立祁钰为帝?”
看看满头银丝的母后,朱祁镇鼻头涌起一番酸涩,点了点头:“最初,朕是怨过的,但在草原上的那一年,看久了日升日落,朕也就释然了。母后每每让人带来衣食,还有在南宫幽居的那七年,若非母后鼓励、照拂,朕也不可能坚持到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母后当时那么做,也是不得已,若不立新君,就会受制于人,朕虽不才,也不愿祖宗的基业毁在朕的手上,所以母后那样做,实在是英明之举。”
孙清扬叹道:“你能如此想,哀家也就放心了。皇上,祁钰对你虽然刻薄寡恩,但在乱局危困之时承继大业,于国却也是有功。若非他废立皇太子,引得国本动摇,虽有母子亲情,哀家也未见得会助你行夺门之变。再一个,祁钰若真是完全不念骨肉亲情,本可以对你痛下狠手的,但他到底没有,而且在其膝下无子的情况下,任你在南宫接二连三地诞下皇子,若他真是想斩尽杀绝,完全可以让你绝子或是暴毙,所以,你不要再怪他了。”
朱祁镇想到自己在南宫,日常吃食都要从门口的小孔递进,如同囚徒一般。有时甚至到了需要皇后钱氏做针线活换得好一些的衣食,到底意难平,只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孙清扬知道他心结难解,也不再劝,只道:“他日,你总会想过来的。哀家今日来,是想请皇上答应哀家,皇上百年之后,一定要废除殉葬制度,正统四年的时候,周宪王朱有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