薨,哀家曾劝皇上下旨免殉,你还记得吗?”
那年他只有十三岁,朱祁镇想了想方才点了点头:“朕还记得,母后让朕下旨说‘自妃、夫人以下不必从死,年少有父母者遣归’,母后提及此事,是责怪朕当年让祁钰的诸妃殉葬吧?那个时候,朕被幽禁了七年,心中极恨祁钰,累及家人,确有不当。当日,母后曾劝朕,臣子李贤也说汪妃虽立为后,即遭废弃,与两女度日,若令随去,情所不堪,况幼女无依,尤可矜悯。朕方才奉母后懿旨,让汪妃免殉,想到那些哭声,朕久久不能安睡,母后是对的。人殉之制,确实有违天理,令人发指。”
听了朱祁镇的话,孙清扬欣慰道:“皇上能这么想,哀家真是太高兴了,你是个好孩子,心存悲悯,能够度己及人,当年皇上能够释放了先帝们一直不敢释放的朱文圭时,哀家就知道,你有祖宗们不及的大慈悲。”
听到母后的夸奖,朱祁镇笑起来,笑中带着些自嘲:“朕有悲悯之心,还不是母后教导有方?于国,朕不能算一个合格的皇上;于子,朕不能算一个合格的父亲;但能够得母亲的夸奖,朕总算是合格的儿子。”
话说到这儿,孙清扬想起一事,问道:“见深有日曾问哀家,说听闻皇后与你说,你不是哀家亲生的,乃是阴夺宫人之子,这事,皇上可信?”
朱祁镇道:“母后,您是否朕的亲生母后,朕并不在意。朕只记得,您对朕的悉心抚育和谆谆教诲,您的慈母之心,朕将永远铭刻在心。”
孙清扬感慨道:“听皇上这话,到底还是信了啊。哀家一直不曾问你,就是怜钱氏虽然心胸不大,但这些年来,伴你左右,不离不弃,她为了你哭瞎了一只眼睛,又跌断了腿,哀家若就此事质问,只怕你不得不重重处置于她。没想到,她到底还是影响了你。皇上,哀家问你,若有人说见深非周贵妃所出,乃阴夺宫人之子,你可信?”
朱祁镇不以为然:“那怎么可能,见深是朕之长子,周氏怀孕之时,朕时时过去听其胎音,抚胎动,三天一问诊,五天一请脉,为防有人作乱,还时常更换太医,她怎么可能做假?”
说到这儿,他看见孙清扬含笑不语,省悟道:“母后是说钱氏诬陷于您?可是,钱氏说因为父皇疼爱于您,所以朕是宫人生子,抱在你的名下,想让您坐上后位,名正言顺。”
孙清扬好笑地看了看朱祁镇:“哀家这个做母亲的事情,皇上你这个儿子不清楚,她那个儿媳倒一清二楚,岂不荒唐?退一步讲,你父皇当日就算存有此心,还有你皇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