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着道,“你难道还没发现,我或许……和你是一样的?”
“诶?”慕云月愣住。
卫长庚轻笑,轻轻蹭着她额头,怅然道:“你说的那一辈子,我也活过;你经历的那些,我也曾经历过。你在我心里的分量,我始终都记得,哪怕重新来过一世,也不曾改变。可是你好像还不知道,你在我心中到底有多重要?”
话赶话说到这儿了,卫长庚也不禁想起自己的前世,以及前世最后的弥留之夜。
彼时,也是这样黯淡的夜,他独自躺在宽阔的龙榻上,周围跪满了人。
帐幔昏昏,药味沉沉。
恸哭声夹杂佛偈,从干清宫一直蔓延到帝京郊外。
阂城百姓都自发燃起孔明灯,为他祈福。灯火数以万计,延绵千里,直将黑夜照成白昼。
可他仍觉苦寂无边。
又或者说,早在她倒在他怀里咽气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感受不到其他任何情绪。
都说太上忘情,忘情方能至公。
这一生,他保住了北颐疆土,造就了国泰民安。天下公义尽在他心,从无半点逾越。可谓对得起江山,对得起百姓,更对得起卫氏列祖列宗。
他本不该有遗憾。
可唯独只有她,他忘不了,也不想忘。
她永远不会知道,他当了一辈子皇帝,锦衣玉食,养尊处优,最怀念的却是那年在临安,他们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困在破庙里,又冷又饿,狼狈到只能分食一个地瓜。
地瓜还被她烤焦了,苦得像注了三斤药。
他却比吃了蜜糖还开心。
她总说他傻,用自己的心头血,救她这么一个注定短命的人,还毁了自己的嗓子。
却不知道,他一生孑然孤寂,笑不由衷,哭不得已。
当年冲入火海,将她从阎王殿里拉回来,是他平生做过的、最快意的事。同她在园子里厮守的一年,也是他寡淡无味的人生里头,仅有的一抹鲜亮。
前世唯一一次笑,是看见她解完毒,一点点睁开眼,仰头朝他微笑;
唯一一次哭,则是知道她大限终至,自己纵使把整颗心都挖出来,也再换不回她。
她在他心中究竟是什么分量?
或许比不过北颐万千百姓,但一定比他的性命更重要。
那厢慕云月还是懵的,呆呆看着他的眼,明明听懂了他说的每一个字,却愣是理解不了。
直到过去那些曾经被她忽略的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