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我不知还能说点什么,又陷入沉默。没多久,那边又说:“昨天我妹妹来找我了,她很久没来找过我了。”声音波澜不惊。
“哦,这样,她说什么了没?”尽管在听到她声音后,我就咬牙强迫自己表现得冷漠无情,为了她慢慢好转的病情,绝对不可以说任何让她动摇的话。可这一刻我的心还是提了起来,我不敢告诉她,自她走后,我确实很不习惯。
而且,其实还有件事我没告诉任何人,简凝把那个保存了五年的手机还给我后,我找出通用的充电器,才发现手机并没坏。里面的短信存得满满当当,一条也没有删掉,全是我跟陆笙南的回忆。而收到她的最后一条短信,时间是那天凌晨三点多,内容是:白痴,你手机忘我家啦。
我几乎可以想象,她十八岁生日的那晚,发完这条短信后,肯定马上意识到自己做了一件蠢事,她应该会狠狠拍下自己的脑袋笑自己笨吧,然后匆忙地翻身下床,穿上拖鞋,睡衣也来不及换,就抓着我的手机跑下楼去追我。她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决定,从此改变了她的一生。每次想到这我就心如淬火。生活多么残忍,活着的我们,又是多么脆弱。
“她说,她原谅你了,忘了她吧。”沉默很久后,简凝说。
“好。”
……
三分钟的越洋电话,没有礼貌的再见,没有温情的晚安,就此僵冷结束。那晚我把头埋进了枕头里,极力扼杀着自己想哭的冲动。只是在后来,我又多了一个习惯,我不再听孙燕姿的歌,尤其是那些老歌,一秒钟都不能听。无论什么聚会,去唱KTV时谁要点了她的歌我就得立马起身上厕所,或者出门去假装接电话。
偶尔,我也会梦到简凝,都是些稍纵即逝的片段。有时就连我自己都分不清哪些只存在于梦中哪些又曾真实发生过。但有一幕我记得特别清楚,我们坐在寂静的公用座椅上,彼此无言。那是在黄昏的候车大厅,乘客寥寥无几,不时有汽车的鸣笛和行李箱滚轮擦过大理石地板的声音。我们要去某个地方,车还没来。她低头安静地看着一本日本作家的小说,小开本,纯白色封面,边角上有淡雅的花纹。她看得出神,很久后,才缓缓抬起头,朝我淡淡一笑,“走吧。”
我点点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