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觉着一口气梗在了胸口, 怎么也顺不下去。
太子仿佛万事不过心,懒洋洋地喝着酒,眼神虚虚地停在小案上, 不晓得在想什么,太子妃故意挨挤了他好几下,太子眼皮子都不抬一下的。
太子妃无法, 又扬着下巴往底下瞧, 只见谢琅玉正听着旁边的人讲话,一个郎君讲了什么,旁边的人都压着声音,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谢琅玉垂着眼睛,也微微弯了弯唇,几个郎君围着他,谢琅玉风姿过人,显眼极了,一旁不晓得多少女郎在偷偷瞧他,且那股子隐隐以他为首的姿态, 叫太子妃格外地不舒坦。
太子妃没忍住又拍了太子一下, 凑近了低声道:“不行啊,他成亲了,朝里那帮大臣怕是更稀罕他了,殿下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
太子妃以往还没这个觉悟,也是现下怀了皇孙, 有人同她提点了几句, 她悟来悟去的, 也没悟到精髓。
太子侧了侧身子, 闭着眼睛不搭理她,太子妃心里憋气,直直往边上坐了,离太子远远的,贴着扶手,甩着脸不讲话了。
席上安静一会,太子嗤笑了一声,把酒杯丢在小案上,捏着她的手臂把她拽回来了,道:“就会跟孤甩脸,在孤这耍横,你那点心,操心你自个都不够用的。”
太子妃叫他扯得不好意思了,总觉着有人看着呢,有些丢面,便甩开他的手,同一旁的人讲话去了。
太子耸耸肩膀不以为意,靠在椅子假寐了。
太子妃身旁是族弟温冀远同族妹温姝。
太子不听她的,太子妃便同两个弟妹吐起苦水来,温冀远听得心不在焉的,有一搭没一搭地饮酒,太子妃见状,倒也不生气,只好奇道:“你想什么呢?还不出出主意?”
温冀远回过神来,吃了口菜,摊着手道:“我能有什么法子,娘娘您也别折腾了,听殿下的就是了,您以往也没操这个心啊,如今双身子的人了,倒是操心起来了……”
太子妃年长温冀远许多,听了他这样半哄半训的话,有些挂不住脸,不由扭着头去看温姝。
温姝也走神了,见她撬过来,连忙笑道:“娘娘一片好心,殿下也定是晓得的。”
温姝是太子妃的嫡亲妹妹,小她十四个年头,如今正是豆蔻年华,现下穿了件玫红色的广袖长袍,体态纤细,样貌清秀,瞧着是个平易近人的女郎,她一边讲着,一边瞧了太子一眼。
太子面无表情,歪在椅子上看着底下热闹,也不晓得听没听几人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