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太太归家,杜家里头自是有人不满意的。却都不肯扯破了脸,去当那个恶人,就有人把主意打到了常郁昕身上。
常郁昕又不是个傻的,怎么肯叫人当枪使,偏偏底下有个丫鬟糊涂,让人怂恿着说了几句对夏太太不敬的话,亏得常郁昕处置得当。才没有捅了马蜂窝。
为此,常郁昕狠狠教训了身边的丫鬟婆子们,就怕再出这种差池。
至于夏太太和离的原因,也叫人唏嘘不已。
丈夫花心,她忍不过,仗着有儿有女,闹过两回,总算是太平了些,丈夫不再往家里添人了,可在外头依旧花天酒地,还与一众狐朋狗友搅和在一块,整日里出入那等烟花之地,到最后惹了一身病。
夏太太忍无可忍,闹了和离,仗着娘家强盛,不仅仅是嫁妆一样不少带了回来,还把两个儿子一个姑娘都带回了京城。
即便是和离,即便是夫家过错,回到京城的夏太太也不想把那些旧事挂在嘴边,她是一心要与过去告别的,若不是因为亲生的儿女,她才不肯和夏家人打交道了。
夏太太不说,杜家也不说,最初时,所有姻亲朋友都当夏太太是回来省亲的,可看他们住了一月两月、一年两年的,多少也就有些品过味来。
楚维琳去杜家不算勤快,只遇见过夏太太一回,这才没通透。
“她回京也有六七年了吧,豫北那儿,夏家早就败落了。夏太太带回来的三个孩子,具是到了说亲的年纪,若是说豫北夏家,还真说不到好的,可一说是在杜家生活多年的表少爷、表姑娘的,一样是香饽饽。”常郁昀道。
楚维琳沉默,她懂常郁昀的意思。
出身看父亲,但也看母族,尤其是这种在外祖家长大的孩子,比起那未必出名的父族,显赫的母族也一样让人不能轻视。
若是母族也肯为孩子们奔波,就是在告诉其他人,这孩子与本家的孩子是一样的,没有那么多的高低。
“若没有这哈芙蓉的事情,贺家能在江南稳稳当当的,自然不用考量这些,无论是留在江南还是久居京城,对元哥儿和桐哥儿来说,往后都是不用愁的,可若是贺家撑不住,不如在京中依靠楚家。”常郁昀宽慰道,“只要楚家平顺,又真心疼爱元哥儿和桐哥儿,他们就能在京中站住脚,再说了,男儿胸有大志,他们还能自个儿谋功名,谋前程,未必是会把将来一并压在旁人身上。”
楚维琳怔了怔,细细琢磨了这句话,而后抬起眼帘,直直望着常郁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