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句话,常郁昀在说他自己。
前世徒有显赫出身,即便是文采过人,风流才子,也未想过考取功名、谋划前程,等到常府出现变故时,除了随波逐流,再也无能为力,而今生再来,不敢说能凭一己之力让常府屹立不倒,但起码,他让自己有了一定的分量,在家中也好,在官场也罢,多一份言语权,就多了一份能力。
这样的转变。其实挺好的。
楚维琳默默想。
与其让元哥儿和桐哥儿整日生活在父母失和,父亲受困于哈芙蓉的阴影里,不如去了京城,起码离开这糟心的日子,慢慢的。让生活上了正轨。
“祖母与祖父,大约也是这般考量的吧。”楚维琳笑着摇了摇头,“他们下了决心,我也不再提这些丧气话了,盼着大姐能早日脱离了苦海,带着两个孩子回京城。”
话是如此说,可真要速战速决。还是不行的。
贺家在这个当口。岂会轻易答应了和离?更不要说,是把两家贺家子弟带回京城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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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氏这几日气也气了,哭也哭了,闹也闹了,捏着京城里的信,心才算真的踏实下来了,有章老太太和楚证赋开口。她的楚维琇就不会留在这里,这么一来,何氏反倒是冷静了下来,看着贺家上蹿下跳。
楚维琇依旧有些犹豫,直到听说了楚维瑶的死讯。
他们姐妹两个年纪相差不大,从小便是一道长大的,楚维瑶性子柔和,不喜争不喜抢,楚维琇与她处得极好,但凡有机会出府赴宴亦或是玩耍。楚维琇从不会拉下楚维瑶,姐妹花一起去。
她上轿离开京城远嫁江南的前夜,她们姐妹依在一起说了一夜的话,言语里都是不舍。
第二日她上轿时,楚维瑶甚至困乏得起迟了。
却是没有想到,那一面,是她们今生的最后一面。
楚维琇哭了。尤其是在知道楚维瑶的不争气的时候,哭得悲伤欲绝。
旁人的话,楚维瑶不听,她是叫沈姨娘的那些话给蒙住了眼睛,才会分不清辨不明。
楚维琇哭着说,若她当时在京城,以她们姐妹的感情,兴许能劝得住楚维瑶,不要让妹妹走上这条不归路。
何氏搂着她抹眼泪:“你既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你现在又为何要蒙头走到黑?你若有个万一,你是要让母亲往后日日后悔今日没有劝住你吗?”
楚维琇哭得险险背过气去,但还是把何氏这句话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