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她听何氏缓缓说了许多事情,说了楚维瑷的转变,说了楚维琏的来历,说了何氏与楚伦沣那名存实亡的关系,楚维琇想,母亲已经如此艰辛,她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又要让母亲如何承受?
她舍不得让何氏后悔。
楚维琇再不提留在江南了,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带着两个儿子回京里去。
何氏欣慰,母女齐心,便是比什么都重要了的。
章老太太送到江南的人手活络起来,楚证赋在江南多年,替楚维琇琢磨亲事时也是费了大工夫的,贺家的底细,楚证赋不敢说是一清二楚,但也晓得个七八分,一旦开始掐着七寸打蛇,就让贺家的日子难过起来。
就算如此,贺家也不能怪罪到楚维琇身上,因为李慕渝在绍城的动作实在不小,各家各府,但凡有些不清不楚的,日子都是提心吊胆的,贺家不是特例,也不敢说现今的局面到底是楚家在为难贺家,还是李慕渝在一网打尽。
拉锯战进行了一个月。
绍城中,卢家是头一个撑不住倒下的。
罪名很直白,卢家为了在织造局中谋些好处,没少给织造衙门塞银子,案件清楚,织造衙门里也有几个叫四皇子给抓入了大牢,更不用说卢家了。
贺家与卢家往来甚密,此刻自顾不暇,又怎么会帮衬卢家?甚至在卢家来求援时避而不见,让卢家人恨得牙痒痒的。
眼看着卢家没救了,卢家人知道大势已去,便想拖贺家下水。
贺家本就是一尊泥菩萨了,再去水里滚一圈,哪里还能有形?
而卢家吐出来的秘密,却如当头棒喝,让贺家从上到下全部傻了眼。
在过去的十天里,洪氏拿出了贴己银子,寻了些纯度不高的哈芙蓉。
贺大老爷气得仰倒,冲回内院里就与洪氏对峙,洪氏又是害怕又是委屈,叫贺大老爷逼问了一番后,才说了实话。
贺淮卿的痛楚让洪氏心碎,她在房间里,日夜能听见儿子发作时那欲生不能欲死也不能的悲鸣,那一声一声就如同刀子一样,一刀一刀搁在了洪氏的心上。
洪氏舍不得,贺淮卿是她的独子,她怎么能眼睁睁看她受了这般的痛苦呢?
洪氏想到了去买哈芙蓉。
她知道哈芙蓉有毒,这是饮鸩止渴,但她想着,若是纯度低些的,兴许就能稍稍缓解些和贺淮卿的痛楚,又能让他没有那么大的瘾头,看看楚维琇,现在不是和个没事人一样吗?可见纯度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