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我们的自我(第6/9 页)

残雪撕心裂肺版原唱 残雪 21 字 2024-02-18 08:0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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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说出自我,需要说出自我的汉语,传统的文化和汉语给我们如此深重的压抑,没有垂直的开采,这个自我的油田是出不来的。前面我们说到自我启蒙、自我忏悔及终极关怀,这些课题由邓晓芒从哲学的高度提出来很宝贵,但在文学的角度,归根到底它其实是一场语言的革命:我们说什么和我们怎么说。

残:五四以来的语言革命并未完成,语言革命其实是思维的革命。比如“自我”这个词,古汉语中没有,是外来词,我们在很长时间内将其“洋为中用”,为意识形态服务,作为“集体”、“大家庭”的对立词,形成长期的误解,并且带着贬义。我们只有在思维上意识到这个词的真实内涵,才能真正说出汉语的自我来。它的真正内涵是个人的、个体的存在意识,是与肉体和世俗的对立,是人作为人存在于世界的根本。

荒:邓晓芒写哲学,你写小说,但我觉得你们共通之处是都在进行思维的革命和汉语的变革:不是表层的句法、用词,而是语言与自我关系的深层,我借用近藤直子的词“垂直”,可以形象描述这种方式。我的意思是,你们都是用汉语来说出人性的深部结构,用汉语来关心现实生活中的个体的人的自我问题,比如邓晓芒的《哲学与生命》、《做人的秘密》,你的《突围表演》和各种小说。换一种表述是,你们都拒绝让汉语成为传声筒。

残:邓晓芒提到一个失语的问题,我想大概是说我们的文化因为自我缺失,所以中国人从来没有以人的身份开口说话的习惯,也可以说是沉默的民族,混沌的语言,所谓道不可道,说非常说。

荒:在《灵魂之旅》这本书里,邓晓芒选择了他认为最重要的十名当代作家进行剖析,认为九十年代中国文学的生存境界,能反映当代作家对于我们民族自我的探求深度。

残:创作是每一个个体作家用自己最为独特的自我形式来追求人类的精神,自我越独特越具有普遍的意义,而不是越自我就越狭小,只有不懈探索下去,才会抵达人性之根,通过众多作家的长期的努力,有一天民族的自我一定会浮现出来。

荒:邓晓芒从自我人格建构的理想角度做文学批评,认为《红楼梦》里宝黛爱情犯有幼稚病,《伤逝》里子君和涓生的爱情缺乏自我人格支撑,所以两种爱情都缺乏激情和成长,两种爱情中的主人公都没有真正长大。他用这种角度看九十年代中国写作,发现爱情的幼稚病比比皆是,人物的单薄也无处不在。我们的文学自我人格探求还比较肤浅。他有趣地称张贤亮的写作是“返回子宫”,莫言的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