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县里,已经快要中午。两人匆忙吃了点东西,又赶去长途汽车站,买到南泉的票。市里才有回洪城的车。
等坐上长途汽车,已经是午后。
长途车是沙发座椅,靠背很高,有了些私密性。蒋彧就靠在椅背,枕着头枕的脑袋侧向齐弩良,轻声问:“哥,在里边的那些日子你过得还好么?”
齐弩良原本看着窗外,听他说话,便转过头:“还行,没有不好,但也没有在外边自在。”
“你每天都做些什么?”
“也没什么,”齐弩良想了想,“每天就是吃饭、睡觉、工作,上法律和思想课。”
“都没时间休息吗?”
“周末休息两天,一天可以在监区内自由活动,还有一天就是上课。”
蒋彧盯着齐弩良,目光在他脸上一寸一寸游走:“工作要工作多久啊,时间长不长?”
“八个小时。”齐弩良抬手撩开蒋彧遮住眉眼的刘海,“说起来,还没你们准考生的学习时间长,就是不自由。”
“你给我讲讲你在里边的事吧。”
“都是一帮坏人,这有什么可讲的。”齐弩良不乐意和蒋彧讲这些,这本不是该他接触的世界。
“我想听。”
既然他非要听,齐弩良犹豫一阵,也挑了些小趣事讲给蒋彧。可能是他讲的故事太无聊,没多会儿,蒋彧就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随着汽车摇晃,蒋彧靠在头枕的脑袋也小幅度地摇晃着。齐弩良凑过去,把他的脑袋扶到自己肩上,免得扭到脖子。
靠得实了,蒋彧往上蹭了蹭,额头贴着他的颈窝,睡得更安稳了些。
齐弩良又转向窗外,看着飞快往后滑过的陌生景象。
他以前坐过八年牢,牢狱生活对他来说不仅不陌生,还有一种熟悉的坦然。他以为短短两年时间很好过,转眼就能出狱,却没想到这两年甚至比过去八年更难熬。
狱友们都很羡慕他家人常常来信。家人的信件、电话,往往是里边的人最大的慰藉。蒋彧频繁的来信的确宽慰了他,但同时也勾起他铺天盖地的思念和忧心。
那一封一封的信件,更像是在他原本就已经很急切的心里火上添油,让他迫切得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出高墙。
每一次蒋彧在信里叙述他的学习生活,齐弩良就会担心他能不能吃得好穿得暖,学习压力是不是太大。每一次在信里说想他,齐弩良都会自责把他一个人丢在外面,他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