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青年,端出了年长者的资历与态度:“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法明寺与贺家关系好到这个地步,彼此能够互称师兄弟。贺家虽然是世代修佛的俗家弟子,但到底和真正的佛门弟子有所出入,可在佛修的圈子里,贺家几乎与法明寺这样的千古名刹并列齐名,法明寺却丝毫不在意。因为贺家在帮法明寺维系他们的生活。这么大的院子,这么多的弟子,这么多的是是非非,人活着要吃饭,佛殿要修缮,全是赤裸裸的现实。你想过没有,如果来法明寺上香的人越来越少,捐献的香火钱越来越少,法明寺会怎么样?”
贺飞燕见贺洞渊不说话,又继续说道:“可这和经营公司又有不同,法明寺象征的是佛学世界,对众僧来说,不仅仅是一个容身之所,更是展现毕生心念的地方。虔诚的僧人们聚集在一起,打坐、诵经、辩经……如果有一天,法明寺因为这些残酷的现实而不得不关寺,对这些僧人来说是信仰世界的崩塌,肉体和精神都会流离失所。所以怀悟瞒着你们。”
贺洞渊笑了起来,说:“二叔难得和我说这么多话,却是绕来绕去,说了一堆大道理,您到底想说什么,做什么,为什么杀我,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不好吗?您年纪大了,没年轻的时候干脆。”
贺飞燕说:“所有这一切悲哀都源自于芸芸众生丧失信仰。”
“什么信仰?天魔的信仰吗?”林机玄反问。
贺飞燕看他一眼,说:“你是道门的人,你信仰什么?”
“我不是道门的人,我心即是信仰,”林机玄说,“我信善恶,信是非,信黑白,信生有乐有苦,信福缘,信报应,信因果循环,业果相生。”
贺洞渊惊喜地看着林机玄,揽住他的肩膀,补了一句:“还信缘分天定,有些人注定天生一对。”
林机玄:“……”净他妈扯后腿。
贺飞燕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了起来:“年轻只知无畏,自以为知命却是坐井观天,我被诊断患了绝症后一直在思考这个世界,为什么世界已经黑暗到这样的地步,佛光还是不愿亮起,是世人不值得拯救吗?为什么我修佛多年,依然不知极乐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是我不够虔诚吗?直到后来才想明白,大概是这个世界的信仰不足以支撑佛光亮起,人们都不信佛。我想在我临死前看到佛灯照亮世界,看到被佛光普照的明亮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
林机玄心里冒出了一点猜想,在等贺飞燕继续说下去,但贺飞燕像是个要吊足人胃口的说书者,喟叹一声后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看着贺洞渊和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