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然而结果出乎意料:它们逼出了伟大的浮吉尔——“我”身上的理性之对象化。这样的转折就值得读者深思了。可以说,三只野兽共同构成了人性的底蕴、根基,它们张牙舞爪的形象正是肉体自发冲力的形象。这个肉体,也就是生命,她的意志是如同谜一样深奥的。表面上她阻止着精神的独立,结果却正相反,她促使了崇高理性的诞生。然而这是一种令“我”感到陌生的新理性——“他似乎因长久的沉默而声音微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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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当时并知道这个人是“我”的理性,“我”是在盲目的恐怖挣扎中撞上他的。于是从一开篇,“我”就将这个人性当中最深处所的矛盾——原始冲动与理性的矛盾提了出来,这二者之间的微妙关系是极难理解的,任何机械的二分法的解释都会失败。说到底,“我”之所以能进行成功的突围,主要还要归功于这三只兽的异质的活力。
自发的冲动就这样在精神底线之处引出了新理性。但这种理性同我们通常理解的理性完全不同,可以说她是对于习惯势力的反动。伟大的古诗人浮吉尔,他在那一层又一层的黑暗地狱里指给“我”看的,决不是有某种明显的教益的事,或可以同上界的世俗相比,并从中发现规律的事。勿宁说他向“我”展示的,全都是从未有过的,用上界的道理解释不通,而又显然是受某种特殊机制控制的事。在那一个又一个的谜中之谜里面,他从不给出答案,似乎只是出于责任带领“我”不断向下深入到那些不见天日、无比凄惨、希望死灭的处所。在那个“永劫的处所”一切事物的真相都要待旅行完毕之后才会逐渐地凸现出来,而浮吉尔,只要求“我”充分地感受。
浮吉尔对“我”所起的作用很像创作中的理性对于主体所起的作用。他决不跳出来指导具体事物,也不作任何解释,他只要求“我”一点,那就是无论多么恐怖,多么难以忍受也要继续自己的旅程,每时每刻睁大了眼睛去看,为什么呢?因为“我”的感觉是一切的关键,感觉发挥得越勇敢、越狂放,越能触及真理的内核。浮吉尔和“我”合在一起构成了自愿下地狱者的自由意志。那么人的理性又是从何而来呢?下面这几句话谈到了其起源:
天上有一位崇高的圣女,
她那么为那我差遣你去解除的障碍而悲悯,
她破除了那天上严厉的戒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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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人的崇高理性起源于同情心,严厉的戒律并不会真正伤害人,反而促使生命力继续爆发。当“我”已同整个世